被他握住的手猛地一抖，怎么都控制不住，沈巍更加用力的握住，然后紧紧抱着他。
“小巍，你早就发现九凤羽不见了是吗？”
赵云澜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沈巍应了一声，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别担心，上次不也是失去过，最后还不是回来了？所以没事的。”
真会没事吗？
要是没有从陆瑶口中亲耳听到那个诅咒，或许他会因为这话而消除顾虑，毕竟九凤羽上次遗失，最后也是回来了。
再不然不是还有沧柠吗？他是凤凰之王，要找到九凤鸟会很容易。
可现在的赵云澜总是觉得心慌，就好像有些东西是彻底失去了，即便有心去找，也不可能再次回来。
“或许回来的时候已经断了。”
脑海里闪过的声音，让他一惊，站了起来，“谁…谁在说话？”
“云澜，你怎么了？”沈巍看他，“并没有人在说话。”
赵云澜仔细聆听，发现真的没有，或者刚才的只是他自己心底的声音？
这份不安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香华楼，沈巍没有去冥王宫，一回到香华楼就找小慕，问大庆的事。
“怎么还没消息？”
小慕一抖，继续禀告，“冥穴现在外面魔人拥护，周围的居民都能逃得逃，不能逃得也都死了。魔人占据冥穴一半，封死了入口，我的人进不去，也得不到任何消息。但候在外面的人说并没有看到大庆出来，所以应当还在里面。”
“大庆现在行踪不明？”
见小慕点头，赵云澜心中的不安越发扩大，似乎出了魔界之后，这种感觉就没断过，随着九凤羽的失踪是越发强烈。
大庆受了伤，又生死不明，也难怪沈巍会生气，毕竟大庆对他而言是不能失去的朋友和下属。
“沈面那边动静如何？”
“和尊上预料的一样，冥王知道通道是尊上打开的，但对外并没有说是您，依旧派人到处对抗魔界进攻，表面上并没有任何异常。”
沈巍吹了吹茶叶，淡淡应道，“嗯。”
小慕微微皱起眉，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小慕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在得到沈巍的同意后，小慕紧了紧交握在腰前的手。
“先前七守护者之一的雅真据说被魔界长老袭击致死，但根据我的调查，雅真是被吸魂而死的。死的那一晚，他并不在外界抗敌，有人看到他回了冥王宫。而那几日冥王对外传言，在闭关修炼。所以我大胆的猜测，或许并不是魔王魔力变弱，那可能只是一个假象，让我们以为恶念对冥王已经毫无影响，其实不然。”
小慕在说话的时候，沈巍正在喝茶，小慕说完停下，他的茶依旧继续在喝。对他来讲，沈面不管做错什么，都是自己的亲弟弟。
别看沈巍冷冷的，但他对于有些东西的执念很深，就好比如赵云澜，好比如与沈面之间的兄弟情谊，否则他大可以霸占着冥王之位不放，我想以他的为人，沈面那时候的陷害根本不会对他有任何威胁。
但最后沈巍还是妥协了，说是为了他，但赵云澜清楚，有一半也是为了沈面，他想守护那份兄弟情谊，所以放手退位。
小慕见他不说话，咬了咬牙，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左手，又说，“昨日有消息传来，七守护者容振晚饭后是直接入帐篷休息的，最多半盏茶的时间去寻他，已经死了。房内很整洁，并无外界入侵的痕迹。就算是魔界所为，能够打得过容振的也仅在少数，而且不动声色的就把容振杀了，这种事让人很匪夷所思，所以一度造成了冥界居民的恐慌。”
“但就算是沈面所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杀了自己的部下，就会制造成魔界人所为，那你的消息上有没有得到类似的情报，比如在雅真和容振消失的地方残留魔界的气息？”
赵云澜分析着小慕的话，她这么说肯定不是随意说说，定是做了调查才敢对沈巍说这番话。
小慕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雅真和容振的死，两人身处都没有任何气息，所以这才让人更加奇怪。我只希望自己多虑了。如今牧尘已经藏身冥界，魔界又占据冥穴主力位置，若冥界再没有攻破的举措，让牧尘一旦和魔王见面，放出魔王，后果不堪设想。”
相对于沈巍的淡定喝茶，小慕非常焦急，冥界现在乌烟瘴气，整一个萧条之样，魔界嚣张不断，最高执掌者的冥王只是做着表面的抗敌。
而沈巍除了请出金衣死神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举措，还是打开通道的罪魁祸首。
赵云澜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对小慕说，“小慕，你先下去吧！他刚把我从魔界救回来，有些伤了元气，有些事晚点再说？”
小慕眼底藏有不甘，但也没敢发泄出来，朝着沈巍俯了俯身就关门离开了。赵云澜看着沈巍手中早已凉去的那杯茶，走过去一把拿了过去。
“小巍，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冥界一味退缩，让魔界在头上撒野，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沈巍嘴角一勾，冲他一笑，却没有讲话，将他搂着往卧室走去。
他直接带他去了无虚之地，桃花树的花瓣飘在赵云澜的手心里，沈巍拉着他的手朝桃花树后面的池子走去。
“云澜，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记得。”他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站立，“这是我获得新生的地方。”
“云澜，我守护冥界这么久，是绝不能让任何一方侵犯冥界的。人类有句老话叫，鱼和熊掌不可皆得。守护冥界我就必须放弃一方。”
他看着蓝色的池水，赵云澜也盯着，能看到他漆黑的瞳孔透着蓝色的水直射他的眼底，到达心扉。
“你知道，我的另一方是你。”
赵云澜没有说话，静静听着他的话，突然间觉得能这样听到他说话也是一种奢侈。
“我也说过，就算背弃天下，我也不能放弃你。即便我死，我也想让你好好活着。哪怕不惜一切毁去你的记忆。”
听到最后一句话，他猛地一愣，下一秒就被沈巍狠狠的推进了池水中，蓝色池水溅了一地。
“小巍，你……”
“云澜，好好活着，享受这世间的美好。”
沈巍深邃的眼神浓郁的让人瞧不见底，更分不清那抹突然乍现的情绪是种怎样的走向，他一开始都还好好地，怎么回到香华楼，就像变了一个人？
突来的莫名行为，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小巍，你要做什么？”
“留在这里，直到大战结束，然后好好活着。”
他只丢下这么一句话，毅然转身离去，赵云澜看着那道孤傲的背影，逐渐变得模糊，用力眨了眨眼，才看到又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可又一会儿，重新变为模糊。
他想是自己眼睛不好，还是沈巍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可不管他怎样的呐喊，他都没有回头，明明是及腰的池水，他却怎么都攀爬不上去，是彻底被封死在这不大的池子里。
他以前离开，总会说，等我回来。仅是简单的四个字，却也是为了让他放心。
可是这次什么都没说，一个字都没有，就像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沈巍，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小郭说过我可以帮你，为什么不用我的力量？”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沈巍离开的地方赫然躺着一个银色的东西，只有一个半，但也足够看清楚是什么了。
九凤羽断了。
断的毫无预兆，断的他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就像沈巍突然地转变，很突兀，让人接受不了。
他甚至不知道它何时出现在这里，又何时出现在沈巍手里的。
他拿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还要说着安慰自己的话？
但是，太多的疑问都掩盖不了九凤羽断裂的事实，加上沈巍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说是为了他好，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诅咒的力量到底有多大，陆瑶的执念到底有多么可怕？
他和沈巍之间真的会因此走到尽头吗？他真的不要他了吗？
“因为你只有这一世可活，一旦死了，魂魄将彻底消散。还因为沈巍的身体其实并没有夺回。更因为九凤羽断了。”
一道笑声，沈面一身黑红色长袍，头戴金冠，负手而立在桃花树下，缓步朝他走来。
那三个因为，每一个都沉重的打击在赵云澜的心头，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才不信！”他双手砰的一甩，溅起水花，“沈面，你真的执迷不悟吗？被魔王侵蚀这么多年，依旧不能放开？”
“执念这东西远比任何东西可怕，它反映的就是心。只要有心，都逃不了执念。你也好，沈巍也好，我、陆瑶还有陆靖，都是如此。”
沈面周身萦绕着黑色的气流，整个人看起来危险的可怕，好像随时都会出击。此时不过是如笑面虎般的掩藏。
“所以你宁愿被魔王恶念吞噬，葬送整个冥界，也不肯化解执念？既然如此，那为何封印沈巍的身体，还要给他这么多的上古兽？”
“你以为我是在帮他吗？”沈面冷笑，眯起了眼，伸手撩开被风吹起的几缕发丝。
“云澜，你还是太天真了。我这么做就是想给你们希望，然后接受真正的绝望。你不知道当我亲手在他面前毁去他肉身的时候，他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我们沈家身体一直和灵魂相连，只要魂魄不死，躯体就会活着。但是若躯体毁灭，魂魄将会受到地狱之火的煎熬，虽然不会死，但那滋味绝对不好受，而且他也如你相信的那样，觉得我是在帮他。天知道，看到他那万年不化的脸上出现震惊的模样时，我有多么的开心。他毁了陆瑶，我要你们付出代价！”那一番话说的他心底满是骇然，在第一次入冥界接触到沈面，他虽然阴晴不定，但至少没有真的下狠手，前世的他也同样如此。
赵云澜一直都认为他虽然恨沈巍，虽然得不到所爱，但至少良心未泯。即便两万年的光阴，也没有让魔王的恶念侵蚀了自己。
所以他是善良的。
可即便是恶人也会有善良的一面，善良的人也会做出一些让人害怕的事。
沈面无疑就是这样的。
“你让我们信你，就是为了看到我们的绝望？”赵云澜冷笑出声，“如果这就是报复，沈面你真的还可悲了一点。”
“你什么意思？”
沈面眯起眼，异瞳泛着诡异的光，满身的煞气不亚于沈巍，他知道他现在要杀了他，是轻而易举，但他还不能死。
“就算你看到了我们绝望又能如何？陆瑶不会再回来，沈巍也绝对不会抛弃你不管，因为你是他的弟弟，血浓于水的亲人。他看着冷漠，但只要真正在意的东西，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不会放手。”
沈面突然咬紧嘴唇，红润的唇瓣因为那用力一咬，变得斑白，横在腰际的手也因为他的话握紧了拳头，带着细微的颤动。
但这些不过在眨眼间，他隐藏了这么久，自然不会因为赵云澜这句话而泄露所有情绪。
所以最后他笑了。
“云澜，不管你怎么说，九凤羽的的确确是断了。不管沈巍是不是真的想要保护你，才把你扔在这里，但诅咒绝对会应验，他不会再回来接你离开的。”
“他不来，老子可以去找他。放弃是他的事，我可绝对不会放手！”赵云澜傲然挺立，丝毫不退缩，突然眯起眼瞧他，“沈面，上次双生藤就是你故意弄断的，这次九凤羽别告诉我也是你的杰作。即便是陆瑶的诅咒，也不会这样毫无前兆就断了。”
沈面露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微笑，抬头看着无虚之地上空的混沌，大手一挥，在他头顶上方就出现了一个画面，是冥界。
“为了不让你无聊，这可是我给你最后的福利了！”
他施施然转身准备离开，赵云澜看到上面的画面上，沈巍一身黑色长袍，手持黑渊走在街道上，不停的斩杀魔界入侵者。
“哦，对了，云澜，还有件事没告诉你呢！”沈面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微微侧过头，却没有转过身，“我听说极阴体下山了呢！”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泛起一阵阵涟漪，差点化作波涛汹涌。沈面说完就消失在无虚之地，他看着周围单调却美丽的景色，心底隐隐不安。
极阴体怎就下山了？它下山做什么？是独自，还是有姬泷陪着？
那一瞬，太多的担忧缠绕他心，赵云澜非常想从这里出去，可不管他怎样努力都没有用，一股无力的颓废逐渐在心底散开。
头顶的画面一直在不停的变化，就像一部连续剧，一幕幕的往前推动。
到处硝烟不断，厮杀成河。
从古至今，每一次的战争，不管是好是坏，都会带来更多的亡灵。
可是冥界的战斗不同，人死还能成鬼，可是鬼死了，又有多少成聻的？多数都飞灰湮灭，有的还被魔界强者吸魂，为己补充体力。
画面一直都处于争斗当中，沈巍也没有停下战斗，直到这一天，他主动去了冥王殿，找沈面。
兄弟俩在密封的屋子里不知道谈了什么，总之画面上没有显现，变得漆黑，不管他怎么换方位，都看不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沈巍就从里面开门出来。
一身黑色在阳光下显得尤为闪耀，绝对是可以将人吸进去的魅惑。
他眼神坚定望着前方，并没有看出任何不妥，除了从出门后再未松开的左手。
从形状来看，他的手里应该握了一样东西，但被宽大的袖袍遮挡，唯有细缕银色自阳光下一闪即逝。
“银色？”
赵云澜一怔，看向池子不远处地上的那截断掉的九凤羽。
他不知道是不是九凤羽一旦断了，就会失去光芒，无虚之地虽没有太阳的光辉，但也不是毫无光彩的，可它躺在那里，安静的像个死物。
就这么一个晃神，画面上的沈巍已经不见了，只见沈面从里面走出来，负手而立，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弧度。
赵云澜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们兄弟之间到底谈了什么，正琢磨沈面嘴角的弧度时，画面上的人突然朝他露出很灿烂的的笑容。
没错，就是看着赵云澜，对他微笑着。
但那笑没有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反倒是让他心底哇凉哇凉的
“云澜，你说要让沈巍名誉扫地，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他微笑的看着他，眉梢上扬，心情似乎出奇的好，一双异瞳也在阳光下越变越明显。
“当然不是让他背上打开两界通道的罪名，以他在冥界的声誉，不会有人相信。但有一件不一样，那就是你！”
他说得眉飞色舞，赵云澜听得双手在水下止不住的打颤。
“陆靖当年被魔王恶念侵袭，曾在死前，对冥界发动攻击。因为一开始本是联姻，所以冥界臣民都没对陆家有防备，谁知陆家突然来袭，是给冥界重重一击。对此冥界臣民更是憎恨陆家，憎恨魔界，这也导致了最后陆家迁徙秀灵山的起因。而你出生陆家，我对外说了你是陆靖的转世，加上你能够驱使血焰剑，身上还有陆家那股纯正的灵力，没有人不会不信。他为了保全你，只身一人前去冥穴。以他的身手对付魔王倒也不过，但若还有牧尘和大庆呢！我告诉他，只要杀了魔王，就会为你洗刷冤屈，所以云澜，他为了你，一定会战死。”
沈面的模样变得狰狞，不断溢出来的笑声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憎恨，那么浓烈，和陆瑶对他的恨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做真的好吗？就算你再恨他，那也是你的亲哥哥，为了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你这么做哪里有身为冥王的风范？你难道不觉得你太过于自私了吗？！”
“自私，我自私？难道他就不自私了吗？你知道他当初为了让你顺利转世，做了什么？说我自私，他拿冥界的未来作为代价，毁了四城，葬送了多少魂魄，只为了给你赢得一次机会！难道就不自私了？”
“什么？！”
赵云澜一屁股坐在了池底，蓝色的池水呛进他的嘴巴里，愕然不止。
“沈巍他真的这么做了？”
为了给他一次转世投胎的机会，用千万生灵作为代价，这样的事他从不知道，因为他不可能说。如今知道，且不管真假，都给他的心重重的一击。
两行清泪自他眼中落下，他究竟为了他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这样的折损又对他自身造成多少伤害？
“所以云澜，我只是逼他，和他的残忍比起来，我还是会挽救冥界，坐收渔翁之利。所谓的恶念，其实并不是来自魔界，那不过是心生，一旦有了欲/望/，谁都可以化身为魔。我倒要看看，在你和昔日部下大庆之间，他会不会也一剑砍断。”
眉头一动，他从水里站起来，“大庆怎么了？”
“他？”沈面冷笑，“那么近距离的接近禁塔，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如今禁塔周围百里，都是魔王气息的笼罩，他要从冥穴内破困而出，冥穴的一切都会为他所用。大庆妄想阻止，却最终选择了妥协。”
“他怎可能会妥协！”
大庆不是个会对恶势力低头的人，所以究竟是什么让他妥协了？
“呵，还不都是为了女人！”
“女…”赵云澜嘴唇止不住的颤抖，所以当初要求去冥穴也是因为情人吗？
赵云澜死死的盯着沈面，盯得眼睛发红
沈面抖了抖宽大的袖子，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不过就是得了个机会，那女人可是大庆的命根子最无力的弱点，他寻了千万年，这么好的机会我怎可以放弃。”
“所以他想去冥穴也是你背后故意煽动的？”
“是又怎样。我把他女人的一缕执念放进了禁塔，大庆一旦进入禁塔就会看到，但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大庆和沈巍不同，不会为了挚爱而放弃主子，放弃正义。可你不知道，当他在禁塔见到自己挚爱的那一刻，没有人逼他，他就做出了妥协，所以才会迟迟不归。他要和她在一起，就必须与沈巍对决，想想都让人觉得畅快呢！”
“沈面，你真的是疯了！！”
赵云澜大吼，却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事不是匪夷所思，而是让人由心的觉得心酸，是一种无力的反驳。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到头来造成不了任何伤痛，还白白浪费了很多的力气。
现在的沈面就是棉花，怎么说怎么打都不会有任何痛感，他一手策划了这么久，走到今日，除非他和沈巍都双双遭到报应，他才会消停。
可就算成功为陆瑶报了仇又能怎样？有些东西失去后，是永远也无法回归的。
赵云澜看着蓝色的池水在指间流淌，听着头顶上传来的笑声，末了，突然摇了摇头。
“沈面，我们打个赌吧！最后你一定会后悔。就算所有的事都按照你的步骤去完成，最后你也感受不到任何喜悦，无尽的伤痛将会伴随你永生，直到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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