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听似天方夜谭，实则雾里看花

重颜是个人精，一看气氛便知道秦不尤与白卿梧两人有话要说，他便二话不说为两人腾出地方来，顺带着把绯辞也拉走了。

“仙君，你为什么不让我挨着神仙哥哥？”

重颜一哂：“你神仙哥哥有要事要与他师尊商议，你瞎凑什么热闹？”

“仙君仙君，你知道神仙哥哥有喜欢的人吗？”绯辞道。

重颜被勾起了兴趣，他好笑的看着那个小屁孩儿：“你想知道？”

绯辞用力的点头。

“不告诉你！”

绯辞：“……”

一个千年老滑头，绯辞当然玩不过，只得气鼓鼓的坐在一旁，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抗议，重颜在一旁看得好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白卿梧的幻境，或者说他内心深处最深的执念，当是与秦不尤有关，只不过……

他总觉得有哪里奇怪，却又一时说不上来，索性不再去想，闭起眼假寐起来。

简单的房间之内，两方静默。

秦不尤站在窗前，自他在重颜和绯辞出去抬手种下隔音咒之后，便在没有其他动作，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窗外，仿佛那雪景有吸引人的地方。

白卿梧立在桌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也突然之间平静了下来，没有一丝波澜。

良久之后，他道：“怎么，你要赶我走吗？”

“不必你赶，若是你当真不想看见我，我……我走便是，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给的……”就当是，还给你了。

秦不尤放在远处的视线收了回来，不过还是没有看白卿梧。

他的声音平静，可白卿梧就是听出来了平日里不曾有过的冷淡疏离。

秦不尤：“你终日在山中，鲜有窥见旁人的机会，长大后，我又少于教导，你，你会误会自己的心意，也是我的错。”

原来，他将他的喜又欠，张冠李戴，变成了误会。

白卿梧想笑。

是啊，一个贱命之人，喜欢上了自己高高在上的救命恩人，怎么看，怎么都是天方夜谭。

要说他自己，也是不信呢，只是事实如此，他不得不面对。

秦不尤还在继续道：“至于下山，你是我秦不尤的弟子，便一直都是，你下山去哪里？回你的那个尸坑去吗？”

秦不尤很少会如此刻薄的说话，但是这次，他不得不这样做，不管真假，他都得让人死了这条心。

未都仙君，半仙之躯，早已摈弃情欲，凡人之间的贪嗔痴欲，他不想掺和。

白卿梧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师父有过心爱之人吗？”他猝然道。

这是白卿梧少有的唤他师父。

“没有。”

“那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秦不尤皱眉。

白卿梧自顾自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十年生死两茫茫，白卿梧觉得，他或许错了。

但他不准备改。

尽管结局是遍体鳞伤，他也不悔。

“罢了，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你需记住的，便是心善。”

“好了，你先出去吧。”他宽袖一挥，门上的隔音咒便解了开去，顿时，外边绯辞气急败坏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