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长安篇（十二）

“那您为什么不去找我呢？”

“如果找你，倒是一定会引起不小的混乱，并且在我不在的日子中，那个人并没有利用身份做一些出格的事。”

“所以……”

“所以我找了尧天。”有趣的是，武则天也并没有自称“朕”，“希望能在不知不觉间换回来，不要引起太多的混乱。”

狄仁杰确实回想起来了很多怪事，比如那位女帝对李白的冷漠，不，不只是对李白，近日来，对所有人，都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似乎只有批阅奏折，指点政事才是唯一的事。

确实，有些奇怪啊，狄仁杰心想，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武则天并没有继续，因为她知道，他可以弄清一切的。

“几年前，您曾说有很多人告我的状……”狄仁杰说了半句话。

“是的，朕问你想不想知道有谁，当时你说‘臣不想知道。’”武则天知道这是狄仁杰最后的试探，她当然知道这件事。

“陛下！”狄仁杰单膝下跪，“臣愚昧，被贼人所惑，请陛下恕罪！”

“爱卿平身。”武则天似乎恢复了平时的威严，“这不是你的错。”

“这么说，李白参加演武大会真的是为了花船游行，揭开那个人的真面目。”以狄仁杰的能力，知道这一切后，李白的目的并不难猜。

“没错，刚好遇到他进长安，便请他助朕一臂之力了。”

“原来如此，那么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呢？”

“当然是回到我的位置！”武则天微微抬头，露出一种俾睨天下的气场。

“遵命！”

然后狄仁杰向阿离说道：“这次多谢尧天的诸位了，刚才多有得罪！”

“没事。”阿离对武则天作了个屈膝礼，“任务完成，告辞了。”

武则天颔首道：“多谢！”

两人走在回花船的路上，狄仁杰跟在武则天身后，问道：“那为何要让李白去拖延司空大人呢？”

“你们两个追人，谁能把你们带到那里。”

狄仁杰笑道：“这倒也是。”

走近花船，武则天又重新把斗篷戴了起来，附近的禁军也并没有盘问，以狄仁杰的官阶，带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登上花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尧天的人已经都撤离了。

“老大！”看到狄仁杰回来，云缨第一个扑了过去，“那个乐师被个下棋的接走了，我没追上，这是那个刺客吗？”

说着就要用枪尖去挑斗篷，狄仁杰一步挡住她，呵斥道：“不可放肆！先退下！”

“是。”云缨讪讪退下，心中满是委屈，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这就是赢了李白的那个女孩儿吗？”武则天问。

“是的，不过是李白有意想让而已。”

“虽说如此，但未来可期，你又给朕培养了一个人才。”

“谢陛下，未来能到什么程度，还要看那孩子的心性。”说起云缨，狄仁杰心中也很自豪，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众目睽睽下赢了剑仙李白的啊，就算是有水分，但天下有几人能行？

花船上，司空震还在和李白隔空对峙，两人都看见了狄仁杰带着一个神秘人进入花船。李白笑道：“司空大人，打了这么久，在下也累了，不如司空大人略尽地主之谊，请我上船喝杯茶如何呀？”

司空震看着狄仁杰登上花船，心中也是好奇他带着的人是谁，从气息判断，明显和刚才的刺客不一样。

听见李白的话，司空震嘴角一抽。打了这么久？累了？打什么了啊，基本上就是在这儿站在好吧，帮了刺客还要上船喝茶，这人怎么这么…不客气呢。

想伺机救人吗？这是司空震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不过他也很想去看看究竟什么情况，这么僵持也不是个事，就答应了。

就算他想救人，也是不可能的。以李白的身手，如果他想走，司空震知道自己拦不住，但是如果想带人一起，这样还拦不住的话，那自己就该退休了。

走上花船时，正好遇到狄仁杰和那个神秘人，正要去“武则天”所在的舱室。

“司空大人。”

“嗯，抓住刺客了吗？”

“这……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李白站在司空震身后，冲狄仁杰眨了下眼睛。

司空震推开门，看到武则天正在舱室内饮茶，身边并无人侍奉，行礼道：“陛下。”

可是狄仁杰等人却并未行礼，司空震心生疑惑，这在熟谙礼节的狄仁杰身上根本不可能发生。

这时，武则天脱掉了斗篷，司空震见状，震惊道：“狄大人，这是？”

假武则天放下了茶盏，似乎对此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淡淡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唐皇帝体验时间结束了。”武则天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