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三面环体都是粉刷的白墙,靠外面一整面安装的是透明反弹玻璃。
其他相关警员在外注视里面两人的一举一动,穿着便服的男人和女人隔着一张长桌,他们相对而座。
审讯室外的警员对着话筒说道:“张队,东西都准备好了,开始吧!”
审讯室里的男人调整自己的蓝牙耳机,向外面点头示意,很快一位警员递给男人一个档案袋。
男人接过并从里面拿出一叠照片,照片上的画面是受害者死亡前所承受的迫害。
一共四起案件,受害人皆是男性。他们年龄跨度在三十岁至四十岁之间,身份不一,有高校老师、自由职业、餐饮店店员、普通职员。
每个人死法都血腥残忍,被割喉、挖眼、剁手,除此之外唯一共同点就是被割掉男性生殖器官。
经过法医取样检测鉴定,每位死者体内都注射咪达唑纶和胆碱受体阻滞药,简单来说就是麻醉剂和肌松药物。
凶手先注射药剂,再对受害者施以残忍折磨,让受害者体会痛苦最后失血过多死亡。
男人眼神死死盯住女人脸上表情,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面前恶心的照片让女人无动于衷,就是因为她的表情太平淡让男人觉得对方是个可怕的人。
男人再次让同事将关键性证件取来,把物件有序摆放在女人眼前,开口问她:“这些是受害们遗失的物件,现在从你家找出来,上面只有你和死者的指纹。”
“沈医生,对此你怎么解释?”
女人一脸淡定从容,甚至用手轻微拨动整理有些凌乱的卷发。
“解释?”
看着男人怒目圆睁的表情,女人嘴角微微一笑反问男人:“张警官,你想听我这个嫌疑犯说什么?”
“是想听犯罪动机?还是想听我折磨他们时的快感?”
男人不可置信望着女人,怒气充斥他的心口,忍不住拍桌而起:“沈雨,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你在杀人!据我们调查你和这些受害者根本没有接触,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杀死无辜者,祸害他们的家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难道没有家人吗?想想你的弟弟正是高三关键时候,你杀人犯罪丑闻通过媒体大肆宣传。”
“弟弟未来的生活怎么办?”
男人也遇见无差别杀人案件,可沈雨作案明显是精心策划,他还是想不通:“你究竟为什么要杀他们?”
沈雨眼神略过波动,她看一眼男人像是听到一个让人呲笑的废话。
她重复一遍男人的话:“为什么?”
她抬起头眼眶通红,咬牙切齿的说:“因为,他们该死!”
“他们就不配活着,他们早就该死了!”
沈雨忽然身体向前倾斜靠近男人,语气对着温柔:“张警官,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动机?”
“你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一个人。”
审讯室外观察警员莫名觉得沈雨这个状态不对劲,通过话筒告诉里面的男人:“张队,你不要听从沈雨,她有暴力反社倾向,可能存在精神问题。”
“不要离她太近,一定注意自身安全。”
男人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在沈雨面前承诺,只要沈雨坦白从宽,他会向上面争取最大限度减轻刑法。
沈雨嘴巴快速说出一句话,男人听不到声音,不悦皱起眉头:“你刚才说什么?你声音说大些。”
男人听不真切,侧着身体凑耳向沈雨方向靠近,越来越近,直到他终于快听清沈雨的声音时。
蓝牙耳机突然传来警员惊慌失措:“张队,快躲开。”
男人耳尖一阵剧痛,他大力推开沈雨从对方嘴下硬生生扯出来。男人用手捂住鲜血淋淋的耳朵,他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沈雨,暗骂一句:“妈的,疯子!”
“张队!”审讯室外的警员也被沈雨行为震惊到了,等意识回神之后赶紧打开门,把人从审讯室里面解救出。
沈雨长长的卷发遮挡住她的脸部,她身体颤抖着从喉咙发出诡异的笑声。
不一会儿她双手撑地慢慢站起身,她眼睛阴沉沉注视着张警官的背影,惨白的皮肤搭配满嘴血迹在他们眼里就像一个披了人皮的怪物。
沈雨脸上带着释然,一鼓作气冲向白墙。
张成一手捂住流血的耳朵,他意识沈雨自杀倾向时,一切来不及阻止。
在众目睽睽之下,“咚”一声,沈雨身体软趴趴滑落倒地。
在白墙上增添一抹刺目的红色,连环杀人犯就这样草草结束自己的生命。
警员也没想到事情突发,他迷茫着看着男人:“张队,这怎么和上面交代啊?”
“实话实说,沈雨的事先压几天,暂时不要告诉媒体。”
警员点点头,表示明白男人的用意:“张队,你是不想沈雨弟弟看见新闻,影响他高考发挥吧?”
“你真是个好警官,有你在是海舟人的福气!”
男人翻个白眼让警员快去写陈述报告,别再这耍贫。
法医抬走沈雨的尸体解剖化验,要看沈雨有无服用禁药。
这个案件惊动整个海舟市,上面施加压力必须破案。虽然沈雨杀人证据确凿,本人也畏罪自杀。
可男人总感觉这个案子并没有真正结束,一些细节经不起推敲,案件疑点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