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错位时空【十六】

“不错，是的，是紫蝴蝶。”冷子燕也起身走到水月镜前，‘而且，是蝶后；只有蝶后能够自由穿行于人鬼妖魔四界。

“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万霜荷是它选择的新主人？”丹砂更加不理解了。

“应该是这样，紫蝴蝶选择了她，只是不知道万霜荷会不会愿意，她若是不愿意也就没有办法了。”冷子燕记得古籍中记载的是紫蝴蝶若是选择了新主人，那么被选择的人就必须放弃做人的机会，留在鬼界做一只鬼。

“那估计没有可能了，苏盛已经答应和她结婚了，她肯定不会放弃做人的机会。”说白了，别说万霜荷，就是其他人，换成任何一个人，想必应该都不会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守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鬼界。

“唉，丹砂，不是我说你，你自己说说，你活了这么久了，不会真的还傻到以为万霜荷还喜欢苏盛吧。”冷子燕将双手轻轻一晃，置于后背，水袖随着风划过空中，夹杂着檀香以及冷子言身上因为长期与古籍相伴的墨香。

丹砂不语，情之一字，友情爱情甚至是亲情，都缠住了太多太多的人；这是一个很麻烦的东西，若是两情相悦还好，但若只是一人动情，另一个人却无动于衷，注定一定是一场悲剧。

“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干涉，且不说这是人间的事情，就算他们在鬼界，我们也只需要做一个旁观者即可。”冷子燕说完，又在琉璃灯下坐着，如同一幅画卷。

也对，丹砂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操心的太多了，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不了，还在担心别人的事情。“那我先走了，我去看看雨雪的情况。”

“嗯。”冷子燕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丹砂推开了雨雪的房门，雨雪已经醒了，可能是因为情绪上受到了刺激再加上药物的影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发丝散乱，但依旧遮挡不住五官的精致。

看到丹砂进来了，也并不给任何回应，依旧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丹砂见过冷若冰霜的雨雪，见过情绪失控抱着头痛苦挣扎的雨雪，也见过她不知所措内心慌张的样子，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眼里没有一丝光，双眼黯淡无神的雨雪。

丹砂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坐了下来，“雨雪，别这样了，不值得，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那只狐狸也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连命都没有了····”

“呵···可笑至极。”雨雪听到这里，嘴角又流露出了一个另丹砂感到十分不安的笑容，“死了好啊，只可惜我没有看到她死的时候是什么狼狈的样子，我若是见到了，一定会将她的尸体带回，将她身上的肉一点一点割下，祭奠所有的狐族同类。”

说实在的，这些年来，雨雪心中的怨气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反而越积累越多，每当想起的时候，那种怒火灼伤心间的感觉，都让她好几次都忍不住将剑插入地面。

丹砂摸了摸雨雪的头，替她将散落下来的发丝拂在耳畔，“雨雪，听我说，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好不好，就当作是被狗咬了一口，以后不要再为不值得的人付出了，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是会有回报的，也不是谁都值得的，有些人是配不上，况且，她已经死了，以后若是再遇到像这个样子的，就要记得离他远一点，又不是少了谁就活不下去。”

雨雪将头扭了过去，“丹砂，你不明白，在某一个时候，你非常相信一个人，甚至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可是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要反过来捅你一刀，就像是一个陪你一起对抗敌人的伙伴，敌人千万支箭，你都躲开了，本来以为能够和她全身而退的时候，结果那个陪在你身边的人，不动声色的掏出一支箭，从你心脏正中间刺去，你能明白吗？”

丹砂沉默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或者说，也许人都是如此吧，年轻的时候，总是轻易地将感情交付于一个自己信任的人，以为那个人会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殊不知自己在那个人眼中就是一个笑话。

算了，伤也伤过了，痛也痛过了，哭也哭过了，恨也恨过了，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以后，就要学会刀枪不入了，这个样子，才能避免受伤了，再伤，恐怕就要连命都没有了。

后来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一个人，既不敢对一个人太热情，也不敢对一个人的热情做出回应，只求安安稳稳，君子之交淡如水，再也不敢轻易将一个人放在心上。

文恒端来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冒着热气的汤，放在雨雪面前，“喝下去，我给你吃的药有副作用，虽然能够让你冷静下来，可是会让你提不起精神，而且依赖性极强，不过我给你用的药剂量不大，应该不会依赖上的。”

“既然不会依赖上，那么这碗汤还是留给你自己就好了。”丹砂急忙将文恒手上端的那碗黑的没有一丝杂质的东西推开。

“额···这又不是毒药，是解药，喝了能够提神···”文恒话说到一半，却被丹砂夺过药碗，一口灌了下去，“……你……”文恒被丹砂捏住了嘴巴，汤药顺着舌头流入口腔，想骂人都骂不出，只能“呜啊哦呜”地品尝着亲手熬出来的“补品”。

直到碗内没有一丝液体，丹砂才将手放开。文恒用衣袖抹了一把嘴唇，送给丹砂的第一句话就是，“呸，你记住，总有一天，我会把今天的债要回来。”说完便离开了。

丹砂看着文恒满脸的不甘，可能是出于占到了便宜的心理，还不忘挥了挥手，“等你喔。”

上演了这一出好戏，雨雪又刷新了对丹砂的认识，“你差不多得了，上次就想对他用朱红，这次又灌药，文恒没和你计较已经对你很好了。”

“害，话不能这样说，上次是特殊情况，而且我都说了我有解药，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次，我还不是为了你，你想，那一碗黑溜溜的，但是看着都觉得恶心，你能喝得下吗？”丹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