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错位时空【八】

丹砂话一说完，就被雨雪扯住了耳朵，“我说你一个活了上千年的鬼了，怎么还这么一点脑子也没有？怪不得会被赶出来，我像是那样一个人吗？”

文恒看着丹砂狼狈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了，“好了好了，不是雨雪说的，在我被嫣然占据身体的时候，我自己还是有一丝意识的，只不过她的怨念太重，我斗不过她，但是我还是能记得发生了什么，也能听到你们说话，只是控制不了自己而已。”

突然又提到了嫣然，气氛又沉寂了下来，她和冷子燕之间，发生了什么，虽然文恒了解的清清楚楚，但也不知道说什么；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是对的，嫣然连最后一缕魂魄都散了，连再次轮回一世的机会都没有了，是真的彻底的离开了；他们之间的事，现在再说又能有多大的意义？谁也无法改变已经成了定局的事情，只能接受，自渡。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循着声音望过去，是苏盛和陆河走了过来，世间之事，恐怕情字最难解读了吧，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身为局外人，就没有必要在此处议论了；别忘了我们是来找冷子燕寻求让紫蝴蝶再次繁衍的方法的···”雨雪虽然时刻都记得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但遇到这件事，现在开口好像也不方便；话说到一半，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以我对冷子燕的了解，除非他自己想开，否则就像现在这样，他谁也不会见的，更别说出手相助了。”丹砂干脆坐了下来继续吃着葡萄。

雨雪快要被他气的说不出话了，端起他面前的葡萄，望窗户外面一扔，只听见哐当一声，一粒一粒的葡萄如同一颗一颗紫色的珠子，滚向了四面八方；丹砂的眼珠子都快要跟着滚出去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要是不信现在你们可以过去试试，谁要是能进入冷子燕的殿内，我丹砂就给他做牛做马一个月如何？”丹砂也生气了。

雨雪见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赶忙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去帮你把葡萄捡回来？”

丹砂将头扭向了一边，假装没有听到。雨雪反而急了，“你别这样啊，冷子燕如果不出来的话，他们两个人怎么办？再不把他们两个人送回去化解那个人的心结，恐怕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丹砂却若无其事的说：“那就留在这里算了，也算是因果轮回，在这里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做错了事情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哎，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雨雪看着一脸无所谓的丹砂，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些话。

“你自己问问苏少在人间做了什么好事不就知道了?”丹砂说罢将目光转移到了苏盛身上。

“我···”苏盛突然间不知所措，难道说不喜欢万霜荷也是错吗？为什么都说他错了，他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就连叶青千也说是他的错？就连丹砂也这样认为？

雨雪坐了下来，“苏少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话一说完，冷子燕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三日下来，不吃不喝，他的容颜很是憔悴；想必，嫣然神形俱灭还是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吧。

怎么人是如此，鬼也是如此呢？在拥有的时候不会好好珍惜，偏偏要在失去之后，一切都回不去了之后才开始怀念；最后发现一切都回不去了才悔恨呢？

“身后无语人是非。”雨雪在心中对自己默念。

确实，这千年来，除了丹砂，在苏盛和陆河被带入这个世界之前，人狐战争之后，她再也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虽然是显得有些孤独，但是也省去了很多的烦心事，毕竟无论人也好，鬼怪还是妖魔，只要在一起，烦心事永远都比快乐要多。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选择自己一个人，她是真的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晚，她对那只小狐狸说：“人类真的不怎么样，你不要和他们在一起行吗？”

得到的却是一句：“你说人类不怎么样，那你呢？你不是也不怎么样吗？否则这么会在明明可以就下你母亲的时候选择了自己逃跑？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又想起这一幕，雨雪笑了，“是真的觉得非常好笑，我的命就是父母拼了命才保住的，如果我回去，肯定是必死无疑，可她居然因为这个说我也不怎么样，人类的贪婪，将狐妖一族基本上已经算的上是赶尽杀绝了，我好心去劝她，她却还是要选择跟随人类，还要指责我的不是，我还真的是自己作践自己啊。”

自从那之后，雨雪再也不相信这世间任何一个长了嘴的了，是真的觉得恶心，语言恶心，就连行为，也恶心。渐渐的，绝对不会操心任何一个与自己无关之人的事情，管他是死是活，自己还活着就行了。

丹砂看出了雨雪的神情不太对劲，猜想大概她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丹砂作为雨雪后来唯一的朋友，自然是知道这件事对雨雪的刺激到底是有多么大的；现在看着雨雪一只手撑着额头，紧闭着双眼，知道仇恨又占据了她的心头，却也没有办法。

冷子燕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这世间，最恐怖的，应该就是人心了吧。你永远也不知道在人前人模人样的人心是什么样子的，也许前一秒还在对你笑脸相迎的人，在你转过身的那一刻，就能从你的后背桶上一把刀子。

仇恨涌了上来，雨雪失去了理智，把眼前路过的一直兔子精看成了那只狐狸，红着双眼，一剑刺向心脏，血染红了剑，雨雪露出一个报复的笑容，“我好言相劝，你却伤我，现在我让你看看不怎么样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怎么样的我，能够一剑要了你的命！你不是那么想活命的吗？在你眼中我只不过是一个为了活命可以抛下至亲的妖，可是在我眼中，我能分分钟要了你的这条贱命！”

这个样子的雨雪，是丹砂从来没有见过的，他跑了过去，将雨雪紧紧抱住，却被已经失去理智的雨雪一剑从后背刺向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