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砸更健康

成二有填完一份信息表后，就被工作人员晾在原地。他看眼四周，这个所谓的‘砸砸更健康解压中心’，就他现在在的一间四位的格子间办公桌，外加两个柜子。

办公室门外是一大片水泥空地，最中心靠后的位置是一处六十来平米的舞台，有一面投屏。还有一些音箱等表演时需要的基本设备工具。

墙上挂钟时间指在三点，门外阳光依旧灿烂。

一名女孩子走进来，看到他那秒时，眼神有些定住。成二有冲她笑了笑，女孩儿回了个微笑。

“你们都进来吧！”她一发话，身后立刻进来七八个年龄不同男人。

“这是人员信息表，你们填一下。”女孩儿每人给一张表递上笔。

“你们先在这里填着，一会儿我会过来收表的。”说完转身出门外。成二有看着这画面，又看看女孩儿的背影，立刻起身追出去。

“呃，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排练的地方吗？”

女孩儿回头笑得灿烂无比，：“不需要排练。今晚表演最差的，我们会跟他签长久合约。”

成二有愣几秒，手往头上拍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忘记，是要表演得越差越好！”。

没错，这里不就是要表演越差，才越能激起观众的愤怒，继而进行狂砸表演者，来发泄情绪，解放压力吗？像他上次那样，被人砸得狗血淋头一般……

正这样想着，就看到有两个人，不停的往广场两边摆放箱子。刚刚那个女孩儿一个人搬一只箱子，看起来有些吃力。他慢跑过去，从她手中接过。

女孩对他笑笑：“谢谢！”

“不客气，东西还蛮重，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儿搬呢！”成二有边说，边对照前面的摆放顺序方式，将箱子放在对应的位置上。

女孩儿：“我叫甜乐儿，谢谢你！”她笑得很灿烂。成二有似乎很久没见过女孩儿对着自己真心实意的笑了。

甜乐儿一头齐肩卷短发，穿着背袋裤搭格子长袖衫，笑起来眼睛亮亮的，还有一对小酒窝，虽算不上妩媚迷人，但却清秀甜美，如同她的名字一般。

成二有笑着点头：“不客气，这里面装的是？”

“噢，这里面是臭鸡蛋、烂蕃茄，烂菜叶之类的，是给买票进来减压的人们用的。”甜乐儿笑着对成二有说。

成二有手里正抱着另一箱，听到这话，手一滑眼看就要掉，甜乐儿立刻上前扶一把，才算把箱子保住。

妈的也就是说，现在是自己在搬等会儿要砸给自己的东西吗？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离开场还有一个小时多，这时候反悔似乎还来得及。

“是不是想要反悔？”甜乐儿走得离他近些看着他说。

成二有尴尬的笑笑，能不后悔吗？可是空空的口袋，随时都可能被债主逮到的现状，允许自己反悔吗？更何况表演一次，至少能拿一千块，这比之前认真表演得来的可要多得多。

“其实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像你这样的条件，一定不会来这里的。如果真的不愿意，现在走也没关系，我把你的信息表、资料都作废。”甜乐儿说着。

成二有看着她，这女孩儿似乎是长这么大以来，对自己最好的。在她的眼睛里，似乎没有穷富筛选的目光。

“可刚刚面试我的人，不是你！”他说着。

“没关系，那边还有好几个人等着，今晚的人员足够。”她声音一顿，看向成二有。

成二有摸摸头，没错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不就是脸吗？要脸没得混，混不下去了，还要脸有什么用处呢！

“不、我留下来。”他眼光里有一股坚定。

“好，如果你愿意，那就帮我一起布置现场吧！”

成二有点点头，甜乐儿对他笑笑，两人都忙碌起来。

五点不到，便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陆续入场。成二有跟另外三个人进到后台，还没等上两分钟，就听见外面的报幕。

“大家好，我是有仔，一首《头发乱了》带给大家…音乐…”舞台的声音传进成二有耳朵里，总感觉几分熟悉。

几人掀开一点帘缝向外看去，就见表演的人，连声音都还没出，台下人手里的臭鸡蛋、烂番茄等等，已经纷纷飞上了台。

叫有仔表演者瞬间被鸡蛋蕃茄等砸个满身，完全看不出模样。有仔不停的躲闭，然而他越是躲台下的人叫得越凶，手里的东西扔得也越猛。

成二有在对上有仔眼睛那秒时，脸色立刻变了。

他直接窜到舞台，大声说：“哈喽，大嘎好，我喺华仔，鸭首《你的口袋还好吗》，带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来musik！噢！……噢！你的口袋还好吗？你的口袋还好吗？…噢 …噢噢噢！”

他上去得很突然，唱得最难听，最关键的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成功他唤起了大家对上一次表演时的记忆回放。台下鸦雀无声，几秒之后沸腾，人群里尖叫不断。

不断滑倒在臭鸡蛋液与烂蕃茄堆里的有仔愣住，两行泪在布满黄臭鸡蛋液的脸上冲刷出两条干净的泪痕。

疯狂的人们，扔鸡蛋蕃茄的速度，完全跟得上MG42机枪的速度。成二很快也跟有仔一样滑倒在地，努力想爬起来，却只能一次次重复滑倒。

终于台下人手里的道具已经扔光，人们却依旧不肯散去纷纷拿出手机拍摄。成二有在蛋液堆里扒出几张白菜叶子，搭在有仔和自己脸上。

台下的人拍够了，个个都一身轻松的离开表演现场。

成二有与有仔瘫躺在垃圾一堆烂菜叶子与臭鸡蛋烂蕃茄中。他伸手一把抹掉有仔脸上的东西，露出成三有的面庞。

“你小子说的挣钱就是这！”他上气不接下的问着。

成三有也伸手一把抹掉他脸上的东西：“哥，你怎么会来的？”

“这么好的挣钱机会我怎么会不来。你小子，有好机会不叫哥，想一个人独吞吗？”

“我看是你们二人想独吞吧！兄弟们好不容易有个挣钱的机会，娘的全让这两小子给整没了，你们说怎么办？”

成二有、三有相互扶着坐起来，看着刚才还没来得及上台的三人，咽咽口水：“三位大哥，出来混不容易，有话好好说、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