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披上了夜的外衣,漆黑的天空之下,S城高楼耸立,灯光四射,与白天相比,夜晚的S城,有一种蠢蠢欲动的疯狂,在人群之中悄悄的发酵,等待夜再深一些,便如井喷一般爆发。
高楼耸立的中央,一幢四周被刨过的民房,墙面大红圈中大大X字,显得格外的扎眼。
“二哥,你动作快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楼下焦急的喊着。刚刚喊完,楼里面冲出来另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两人均是一头火红的头发,耳朵上扎满了耳钉。“三有东西带了吗?”刚冲出来的被叫二哥的少年问。
三有:“放心,全都带好的,走吧!”两人背着包,向另一头空的位置退了一些,两人同时向前奔跑,冲上前面的围墙,动作熟练的骑上墙。两人正要跳下另一面,几个与他们年龄相似的少年,一人手里拎着根棍子,冲了进来。
“给我把那两货拽下来!”其中一个输着公鸡头,一看就是少年派老大的家伙,指着骑在墙上少年说。
几个小弟,听到大哥的吩咐,想着是时候表现实力了。几人助跑之后想要翻上墙,可惜都没爬得上,眼看有人艰难的搭腿上去了,就见墙上少年伸腿一蹬,又掉了下去。
“小马哥,做人不要这样赶尽杀绝,我和三有只是不想再跟着你混,让我们退会,免得大家都麻烦不是!”被叫二哥的少年,对着下方双手叉腰,两眼喷火看着自己的公鸡头,有恃无恐的说道。
“成二有,你个王八蛋,想退会也可以啊,拿一万退会费,我就考虑考虑,否则你俩只要在S市,老子见一次打一次。”‘小马哥’提着手中长棍指着骑在墙上的两人说道。
“马毛子,别太过份啊,我和三有也为会里搞了不少经费,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呢!”成二有气乎乎的说。
“我擦,叫老子马毛子,兄弟们搭人梯,上去弄死这小子。谁逮到他,这个月的经费就不用上交了。”马毛子一声令下,几个人立刻搭人梯向上爬。
三有:“二哥,别闹,快跑!”两人纵身跳下围墙,拔腿就跑。马毛子领着另外几个人快速从另一头窜出。
成家两兄弟刚刚落地,腿还没迈开,就听尖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响起。两人对看一眼,拔腿就往后方的小巷子里跑去。
马毛子带着几个人从另一条道跑过来时,正好看见两人拐弯。警报声越来越响,马毛子恨恨的看着成家兄弟两人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说:“妈的,都先散了。”话落转身准备离开。
“散了去哪啊!”空气静止,马毛子几人急忙后退冲进成家兄弟进入的小巷子,刚跑没几步退了回来。
几名警察带着成二有和三有从巷子里进来,走在最前面的警察,是一名三十来岁,留着寸头,剑眉星目,一眼看去就给人一种犀利感。
他的目光从一群少年的脸上扫过,脸色沉如铁,目光最后停在马毛子身上:“一群兔崽子,刚从少管所里出来多久,又开始惹事,都给我押回去。”
“张警官,我们没有惹事,只是兄弟间闹点小脾气。”马毛子皮笑肉不笑的说。
“闹脾气,又是翻墙,又是拿着棍子凶神恶刹的闹吗?你们这是扰乱社会治安,多关上几天给你们长长记性。押走!”
成家兄弟两人,一句话也没说,乖乖的跟着上了警车,马毛子一跺脚很不情愿的上了警车。
“呵,人界的时间果然是最快的,我不过回去打了一架,再路过这人界,之前看到的小胖子,都长成了少年。”魏无羡一步一步行走在半空中,阿肥正悠闲的闭着眼睛趴在他的肩头。
听见魏无羡的话,阿肥的睫毛动了动:“人界是时间最快的。”
魏无羡点头,伸手拎起阿肥,放它在另一肩膀。阿肥睁眼,很是不满的看着他。
“别看了,你都在我右肩待两个小时了,总得让我换换不是,不然我担心有天出现高低肩。”魏无羡边说边继续往前走着。
派出所
“二哥警察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成三有坐到成二有旁边,低头看着把头靠在膝盖上发呆的他问道。
成二有抬头,笑眯眯看着他:“你猜?”
成三有看了他几秒,眼睛睁得溜圆:“哥,不会是你打的电话吧?”成二有‘呵呵呵‘笑了几声:“三有,你说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
成三有目光在成二有脸上扫来扫去好几回,才点头:“嗯,好像没有哪里比这里更安全。可是二哥,我们怎么出去?”
“小子,即来之则安之。”
“可是我们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啊?”成三有担忧的说道。
成二有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傻瓜,谁说我们要在这里长住的,再说即使是想,我们这年龄也还不到,更何况,我们确实也没闹出什么事情。
等一下警官问的时候,老实承认错误,我们就能出去了。记住态度一定要积极,最好是我们先马毛子一步出去,这样能争取到跑路的时间。”成二有吩咐着成三有。
成三有点头,随后一双八字眉愣是皱成了一条一字眉:“可我们没有人来担保怎么办?”
成二有眼睛晶亮的看着他:“放心,奶奶这会儿一定已经在跟警察谈着了呢!“
成三有眼睛立刻发光,向成二有竖起大姆指:“哥,还是你厉害!
成二有笑得阳光灿烂,从小就无比艰难的活着,若是不时刻脑子清醒,随时都可能死于非命。
出生时一名不晓得哪里来的神棍瞎子,给他算命,说他三十岁前命途多舛,三十岁后命运轨迹才会发生改变。事实证明,那瞎子全都歪打正着了。
第十三章追梦的少年
一句话打开了回忆的门。奶奶说算命先生从哪里来,从哪里消失的都没人看见。
一开始家人并没有把神棍说的话放心上,可是三岁那年,路边突然窜出一辆大货车。正在路边玩耍的他,完全来不及避让,是母亲阿莲,超力发挥了爱的能量,飞快的冲过去,一把把他推到几米之外,他没事,她自己却被撞飞出去。
脑海里,母亲身体下方不断涌出血,将她四周的泥土都染成了红色,可她依旧看着他面带微笑。
之后几年里,一向身体硬朗的奶奶,却总是小病不断。于是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开始发生改变。
后来不知道父亲跑去哪里求神拜佛,回来说他的八字太大了,需要一个八字比他更大的人来压住他,又不会与家里人冲突。
于是他就有了后妈,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自从后妈进门,成二有的酸爽日子便开始了。
自己跟着父亲到市里生活,奶奶留在乡下。果然自己离开奶奶后,她时常的小病小痛莫明的就好了。
尽管已经是新时代,可一件件的事情,使他开始相信那神棍的话了,或许真的是自己的命硬,会克爱自己的人。
于是他只是时不时的回去看一看奶奶,吃顿饭就走。如果说八字硬,非要克人,那也要克使他日子无比酸爽的后妈。
然而他的克功,好像对这后妈并没有起太大作用,除了偶尔平地摔个跤,天上掉个球砸头上以外。
成三有看着两眼定定看着前方的成二有,胳膊肘拐了一下他,:“二哥,想什么呢?”
成二有回神,:“噢,我在想一会儿我们要不要跟奶奶回乡下!”
成三有看着他:“二哥,你不会真信那些谣言吧?你看我跟着你不是好好的吗?”
成二有转头看了一眼他,手在他头上胡乱搓搓:“好什么好,都跟着哥进几回局子了。”
“哥,以我这样的优越的进局子的条件,没有你兴许进的次数更多呢!别胡思乱想。”
成二有点头,:“嗯!”
“成二有、成三有,出来!”一名警员打开门喊了一声。两人对看一眼,立刻站起身快步跑出去。
兄弟两人走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一双眼睛扫过两人,两人立刻低头,:“奶奶我们错了。”老太太手中拐杖挥动,两人‘啊’一声捂住屁股,咬着嘴唇,表情痛苦,欲哭又不敢哭。
老太太看了眼张锋:“张警官麻烦你了。”
张锋对她笑笑:“应该的,两孩子以后您得多费心。”
“是,是,若是以后这两小子,再有犯事,您就狠狠的揍他们。”老太太陪笑着说。
张锋礼貌的笑笑:“我不希望下次还与他们见面。好了,孩子您领走吧!”
老太太点头,却没走。
张锋:“怎么您还有事?”
“呃,我想问跟他们一同闹事的孩子,家里人来接了吗?”
“噢,已经通知,应该也快到了。”
一老两少出了派出所,一辆的士等在那里,老太太健步如飞的上了副驾驶,二有三有两兄弟动作飞快的跟上,坐到后排。
的士车刚刚开走,马毛子几人跑出来。成二有透过后视镜看见那小子,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娘的少被群欧一次是一次,又一次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两人将后备箱里的东西取出背身上,成老太太站在原地,看不出表情。成二有吞吞口水,走到老太太面前:“奶奶…”
“臭小子,赶紧滚!”老太太语气很凶。
成二有忽然感觉眼睛很涩,有些发烫。“奶奶,我……”
“再掉眼泪,小心我揍你!”老太太一个眼神恨向成二有,他立刻瘪着嘴,眼看就要流出来的眼泪,硬是给逼了回去。
“赶紧走。”老太太催促着。
二有和三有两人贴在车窗玻璃上,车身启动,两人眼里的老太太慢慢缩成小点,最终再看不见。
成二有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二哥,奶奶说了不准掉眼泪。”成三有眼睛也有些红,眼里有亮光。“谁掉眼泪,是沙子跑进去了。”成二有辩解着。
“我们这次去京市,能混好吗?”成三有问道。
成二有转头看向他:“当然能好!你知道哥的大名叫什么吗?”
成三有摇头:“成二有不是你的大名吗?”记忆里,自从被奶奶捡回来后,一直都是听奶奶‘二有、二有’的叫,因为自己比他小,所以奶奶给他改名叫‘成三有’。
“错,我妈生我那天,星斗满天,说她是看了满天星星后回到房间就生了我,她希望我能像星星一名亮,于是给我起了一个霸气的名字。”
“霸气名字,难道是成有钱吗?”三有部道。
成二有白眼一翻,:“能不能别只知道钱,人应该有梦想。”
成三有愣愣的点头:“哥,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已经镶嵌进我的名字里,它将是我一生追寻的目标,成巨星!”成二有闭着眼睛,双手向上打开。
成三有点头:“这名字果然霸气!”
成巨星:“所以京市,就是我梦想的开始。”
阿肥的胡须动了动,:“看来我们应该一人去弄一副耳塞,人类真是太吵了。”魏无羡点头表示赞同,走几步后,脚步顿了一下:“不对吧,阿肥,一般人类的对话,是不会传进我们耳朵的。这个叫成二有,又叫什么成巨星的家伙,为什么他的话总是能让我们听见?”
阿肥的眼睛唰的睁开:“这小子身份不简单!”
魏无羡聚目向前看了看,异志档案处就在前方不远处。“快到了,这个叫成巨星的家伙回头再查。”
阿肥没有回答,正一遍一遍梳理着自己的毛。魏无羡转头看向它:“你确定是陪我来查资料,不是来相亲会女猫的?”
阿肥完全不理采他,一心一意的梳理着,开玩笑好不容易有见面的机会,有合适的见面借口,怎么能错过。
不过也有些日子没见,不晓得还是不是男未婚,女未嫁,老天保佑我的小心心不要受伤害。
魏无羡一个激灵,猫发起春来,着实令人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