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恶语

　　清晨的立海大网球部响起阵阵哀嚎，部长幸村正站在网球部最高处一脸凝重地监督部员们训练。不用怀疑，哀嚎的主人正是训练的部员们，而罪魁祸首就是宛如恶魔的幸村。

　　“部长怎么了？”“精市发什么疯？”这些疑惑萦绕在正选和非正选心上，但没一个敢上前询问。熟知幸村的都知道，幸村脸上挂着笑不一定会有好事，但脸色难看绝对没好事。幸村脸色沉郁，浑身上下都是不好惹的气息，压根没人上前触霉头。

　　仁王在正选中体力就比丸井好点，老早就快撑不住。他面带苦涩，向自家搭档抱怨：“精市受啥刺激了，这么过分，我快不行了。”

　　柳生没理仁王的抱怨，哪怕仁王表现地好像下一秒就倒下的样子，但他看了一眼还在坚持的丸井，压根不相信仁王的演技。虽然柳生累得不轻，但他不抵知道幸村为什么疯狂起来。

　　事情要从昨天下午说起。昨天下午是全国大赛的抽签会，真田代表立海大去抽签，而其他部员包括幸村久违地给自己放了个假。柳生本想利用这难得的假期去看自己一直期待的音乐会，在经过户外网球场时听到了一些“刺耳”的话。

　　当时，爱知县的六里中部员正在球场对打练习。不过他们对打并不认真，没多久就开始闲聊。

　　“你知道嘛，那个立海大的副部长分化成了Omega。”

　　“Omega？那个皇帝？完全想不到欸，这么刚硬的外表分化成Omega不会把人吓到嘛？”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人家都做到副部长了，说不定立海大就喜欢这一款呢！”

　　“哈哈，你说的对，再不好看也是珍贵的Omega嘛！”

　　……

　　柳生没有听到谈话的全部，可就听到的部分已经让他觉得不堪入耳。六里中不过是个三流网球院校，借着运气闯进全国大赛，竟敢这么无耻地在背后编排立海大的副部长。真田虽然分化成Omega，但他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是立海大名副其实的副部长。柳生作为立海大的部员，不管是出于对Omega的礼貌，还是为了维护立海大的名誉，都绝不容忍这类恶语的存在。以绅士之名，行正义之事。

　　正当柳生决定以一敌二时，青学的海棠熏出现。海棠熏是青学的二年级正选，长相凶恶但心地善良，虽然是六里中诋毁的是敌对院校，但极富正义感的海棠绝不允许他人对其他学校副部长的恶意诽谤。

　　两人一拍即合，比赛一触即发。六里中的人不知是无知还是无能，完全不清楚这两人的实力。见那两人要与自己比斗，竟然欣然同意，还以为是得了两个免费陪练。

　　比赛的结果毋庸置疑，柳生和海棠用实力碾压了六里中的两人。他们一时得意，有种少年侠客仗剑除邪的快意。没等他们高兴多久，柳生看到向他迎面走来的幸村，突然冷汗直流，不明幸村是何时出现在此处。是看见我私下比赛时还是很早就在看到了事情的全程？

　　不容柳生思考，幸村挪揄却不带感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柳生君，你还记得立海大不许私斗的规定吗？”不好，幸村生气了，只要幸村生气，他就会非常恭敬地称呼那人的姓氏，而不是亲切地叫对方名字。

　　“记得，我回去会找莲二领罚的。”柳生不敢多说，怕直接激怒幸村。

　　“嗯。”幸村点头没再理柳生，转头和已经趴倒在地上的六里中部员说：“我记得立海大第一场的对手好像就是六里中，作为立海大的部长。到时候我会带着部员好好招待六里中的。”说完，幸村冲六里中的部员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笑容很美，可刚刚才见识过幸村部长威信的两人只觉得这笑容透着森森寒气，让两人头皮发麻。立海大真的是他们可以调侃编排的对象吗？两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没注意其他人已经走了。

　　柳生跟在幸村身后，音乐会因为刚才的比赛已经错过了入场时间，青学的海棠熏也在幸村出现后自动退场，现在只剩他和幸村两人独处。根据幸村对六里中的宣战威胁，柳生可以断定幸村看到了事情的起因结果，他不敢想象身为真田恋人的幸村此时内心有多么愤怒。

　　“比吕士，这事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弦一郎。”幸村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柳生点头应和，其实隐瞒没有意义，真田现在在抽签会，而抽签会上也有六里中，而且不只六里中。全国所有的国中网球院校都在，只要有人恶意搅局，就会有人在心中编排诽谤真田，甚至说出来让他难堪。

　　幸村何尝不知现实，他已经在心中无数次厌弃自己的大意。他还记得前世外人因为他的病情和立海大痛失关东大赛冠军，咀咒自己唱衰立海大。本以为此时他身体康健，立海大16连霸，外界就不会有质疑的声音。没想到恶意将矛头指向真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又会以什么样的形式传入真田耳中？他又开始后悔此世的自己为什么不计后果地把真田变成Omega，会不会维持原样真田就不会遭受这些？

　　历史难以重来，时间无法倒退，后悔没有意义。此时，抽签会早已结束，那些污秽恶劣的话已经被人说出，伤害无法避免。幸村内心怒火欲壑难填，然后第二天立海大网球部哀嚎遍地。

　　“弦一郎，你去劝劝精市，这样下去部员会受伤的。“虽然幸村和柳生没有透露半点风声，但柳还是从青学的乾那里探听到了情报。柳经过分析得出只有真田才能阻止正在气头上的幸村。

　　真田虽然不知柳为什么不自己去劝阻幸村，但看了眼快要不行的部员，点头答应柳的请求。他走到幸村身边，自然地牵起幸村的手。不过正在气头上的幸村没注意，真田开始按揉幸村的虎口，听说重复按压这个穴位可以让人平心静气。能不能平心静气幸村不知道，但这样真的好痒。幸村无法再维持冷酷的扑克脸，转头按住真田的手：“弦一郎，怎么了。”

　　“精市，你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太过分了。”真田见幸村表情软和，不再按揉，只是单纯握住幸村的手。

　　幸村有些诧异真田的谴责，看了眼快要累倒的部员，明白自己今天确实有点过分。“抱歉，今天脾气不好。”

　　“精市，告诉我为什么生气。”真田的语气势在必得，他必须知道幸村生气的原因，这是他身为恋人的权利，也是他作为副部长的职责。

　　幸村眼神有些闪烁，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真田。从内心来说，幸村不希望真田知道有人诋毁他。可是昨天独自参加抽签会的真田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知道。他有些支吾地开口：“弦一郎，昨天的抽签会…”

　　真田一下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先是愣了一下，又开怀地笑起来。真田很少笑，幸村曾经要求真田开心地笑，但他笑得非常勉强，笑容可以吓退街边抢劫的恶徒。可这个笑不同，真田的五官整个都舒展开来。原本看着有些老气成熟的面容一下年轻开朗了很多，声音清澈。幸村有点不明所以，沉醉在这笑容中。

　　良久，真田止住了笑，脸上还带着笑意。他很高兴幸村对他的维护，不过这样就够了。他上前抱住幸村，喃喃道：“这样已经足够。我没事。”

　　在幸村记忆里，真田是被家人过度保护的孩子，没有感受过外界的污杂，所以可以一直保持正直不求曲线变通。可事实与他想象的相反。真田家怎么说也是一方豪门，再怎么保护也无法完全抵制外界恶意。真田很小就被家人教导如何面对外界恶意。昨天的抽签会，六里中的部长以为真田不在，在会场大放厥词，可却不敢真的在真田面前发声。别的学校也有起哄的人，可碍于真田的武力值不敢多说一句。恶意是欺软怕硬的，真田从小就知道，他每天勤练不辍的剑道就是为了让外人闭嘴。Omega又怎样，只要是幸村他怎样都可以。早在和幸村在一起时，他就接受了 Omega的命运，外界的一切都不会让他动摇。

　　幸村回抱住真田，他的心已经平静了，不再执着昨天的事。

　　立海大众人看着旁若无人抱在一起的两位部长，内心一阵无语：虽然我们很早就知道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可你们不要这样明目张胆地抱在一起，不要强行给我们喂狗粮。

　　切原这个单细胞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部长和副部长突然抱在一起，一旁不怀好意的丸井抓住这个机会把小海带带到一旁科普，不过其中有多少是丸井杜撰就不得而知了。

　　值得部员们高兴的是没多久幸村就减轻了他们的训练量，真田副部长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