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歌情

　　手冢替代龙崎教练的事还没完，一众对手冢心心念念的学员决定为手冢开个欢迎会，冰帝的迹部还带头组织了一个乐队唱歌欢迎手冢。

　　幸村收到切原传来的简讯，看到乐队两字，瞬间想起前世真田也是乐队一员，心情不是很好。弦一郎两辈子都没给我唱过歌，但特意为手冢唱歌。幸村越想越气，然后决定立马让真田给他唱一首。于是，直接打电话给真田。

　　现在是晚上11点，不要说作息像老爷子的真田，正常人也没几个熬得住的。幸村不管，直接一通电话把真田吵醒：“弦一郎，给我唱首歌吧。”

　　开什么玩笑，大晚上不睡觉把我叫起来就为唱首歌？是我没听清还是精市疯了。而且大半夜唱歌是得有多有病，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自从和幸村表明心意后，真田对幸村的态度随意了很多，而且睡着被吵醒，对有起床气的真田太考验自己的耐受度了。他压根没啥好气：“精市，你是认真的吗？”

　　幸村听到弦一郎竟然在质疑他，心情更不好了。他愿意给手冢唱歌，却不愿意给自己唱。弦一郎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好伤心啊！

　　过分了，这醋吃得不讲情理。给手冢唱歌好歹是阳间时间，半夜11点是什么阴间时间，知道的是在唱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叫魂。

　　“弦一郎，我非常认真，我就想听你唱歌。”幸村依旧不改变想法，继续迫害真田。

　　真田很无奈，不知道幸村为什么突发奇想，看他坚定只能无奈答应：“好吧，不过我不怎么会唱歌。”

　　幸村目的达成，也没什么要求：“没关系，你唱什么我都听。”

　　虽然唱什么都可以，但真田是真的不会唱。真田喜好和他祖父一样，喜欢古典的东西，不喜欢流行，平时听的音乐都是传统器乐，根本不成调，总不能给幸村哼一段三味线。

　　就唱那首歌吧。

　　真田低沉有磁性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悠扬低落的歌声勾起了幸村那不可言说的过去。

　　“曾经我也想一了百了，就因为看着海鸥在码头哀鸣。”幸村最痛苦的经历就是前世住院的岁月，每天早上醒来不知是自然睡醒还是被病魔痛醒。看到外物自伤幸村就会联想到自己，它们在哭泣，我又该做什么？

　　“随波逐流浮沉的海鸟啊，也将我的过去啄食，展翅飞去吧。”幸村曾向神明祈祷，让自己结束一切，年少轻狂的梦想、无法斩断的羁绊和无力抗争的现实一起结束吧。幸村的理想是成为职业网球手，为此他付出了一切，却在登上王座后，被资本和人情世俗狠狠落下。他无力反抗那些高高在上，只是黯淡结束自己的梦想。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生日那天杏花绽放。”幸村还记得那个少年时在医院度过的生日，白天立海大众人齐聚为他庆祝，热闹非常，把医院的护士都引来了。可一到夜晚只剩幸村和惨白的墙独处。

　　“在那筛落阳光的树荫下小睡，大概就会像未能转生的虫，就此适应于土里长眠了吧。”不甘、愤懑，痛苦、挣扎，这些交织在一起，有时幸村会站在楼顶天台的边缘，犹豫要不要就此坠落。明天的我什么都失去了，今天的我还要不要开启明天？

　　“心却哪儿都不能就此启程，今日和昨日相同，想要更好的明天，今天就须有所行动。”为了不让自己太过执着于职网，幸村进娱乐圈当明星。他和以前一样被人追捧，可心里总是感觉缺了一块，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心早就被掏空。”世界就是一个轮回，不管去哪里都是炼狱，总有人打着冠冕堂皇的借口想让幸村无路可退，当明星也挡了别人的路吗？随便吧。

　　“心不能被填满的哭泣着，因为我仍渴望着什么。”有用吗？

　　“因为那松开的鞋带，我无法好好将它系紧，如同我不懂系紧某人一般。”幸村喜欢真田很久了，可在他的世界里因为他的疏忽，真田从他手边溜走。

　　“因为少年凝视着我。”

　　“困在鸟笼中的少年捂住耳朵，与无形的敌人战斗着，他是三坪房间的唐吉诃德，最后的结局，却是都丑陋不堪。”职网、明星，不管那一样，幸村都全力以赴地应对，可是结局都惨淡。因为不想被染上世俗的色彩，就注定只能被他人淹没吗？还是他人即地狱？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有人说我太冷漠。”幸村退出娱乐圈时曾被他的粉丝质问，为什么要抛弃他们？没有吧，追星而已，不要随便贴上理想、光明这样的标签。和国三那场比赛一样，明明比赛就是追求胜负，却偏要安上青春梦想。结果，我竟然输了这种比赛，真是讽刺。

　　“想要被爱的哭泣着，是因为终于尝到人间温暖。”是不是因为我还是无法忘掉你？幸村常常在无人所在的深夜思念已经不会再回到他身边的真田，是不是思念就有回音，念念不忘能否有回响？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你美丽的笑着，满脑子想着自我了结，终究是因为或者这事太过于刻意。”活着是勉强，努力是挣扎，到最后只是想证明自己还没输。可是好累啊！就这样睡去是不是更好，幸村快要坚持不住时会自暴自弃放弃一切。

　　“因为有像你一样的人存在，我稍稍喜欢上这个世界；因为有像你一样的人存在，我开始稍稍期待着这个世界。”

　　一曲终了，电话那头没了声音。真田等了好久，幸村也没回。睡了吗？真田没去计较幸村把他吵醒自己却睡的行为，只是轻轻说了一声：“晚安，精市。”说完就挂了电话。

　　另一头的幸村其实一直都在，他没想到真田会给他唱这首歌。《我也想过一了百了》，中岛美嘉重病告别舞台后的复出作，几乎写尽了人生所有的无奈绝望，又给人一点微弱的希望。

　　即使是幸村也不过万千世界里的芸芸众生，历经世事只是让他对这首歌更有感触，再一次被绝望中的呐喊叫醒。幸村不是伤感自怨自艾的人，可人生太长，歌太短，没想到竟是苦难多于喜悦，遗憾难以释怀。

　　弦一郎，谢谢你还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