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恐怖实力

“这断尘楼的少主竟然是真丹境，看来这世上号称天下第一情报机构的天机楼也并不是事事都知啊。”赵严暗中想到。天机楼-由千年前的天机道人所创，目的是为了帮助皇帝监察天下，平衡江湖势力。其中天机楼设有与武者实力年龄有关的三个榜单，分别为少尊榜、风云榜、天玄榜。少尊榜是将江湖上年龄三十以下，修为达到归元以上的青年俊杰根据潜力、实力，以及战绩综合考虑进行排名，总共108位，而风云榜上记录的是修为达到真丹、化神的武者，总共72位，最后的天玄榜则记录的是当世修为达到至人、通圣的至强者，至于道衍境界的武者.....这是个迷，没有人真正知道这世上有没有人真的达到过道衍境界，但传说达到道衍境界倒是和那副传说中的图有关...........

“怎么？赵大人如果不出手的话，那我就先行一招了！”话落掌至，与先前的玄机紫霄掌不同的是，这一掌迎面而来带来的是一股铁血杀伐之气，掌上有气凝成虎形，显然是军方的武学，“虎啸定风云！军方有你们断尘楼的人？”赵严厉声喝问道，带着青铜面具的秦玉虚并未回答赵严的话，掌力更重一分向赵严落去，赵严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由掌力临身，周身荡漾起层层气机涟漪，以罡气护体而巍然不动的赵严双臂抱胸，露出一个阴沉的表情，“就算你是断尘楼的少楼主，今天你也必死无疑，我要把你的头颅带回镇抚司，用药液腌制之后，放在衙门的案头上。”

赵严一脚重重踩地，将整个大堂生生踏碎的同时，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激射向秦玉虚，两人相撞在一起，秦玉虚以太极之法化解掉巨大冲力，身形向后飘摇而退，同时又是一剑轻描淡写地扫出，正是青天苍梧-平山式。赵严流露出凝重之色，身形还在半空之中，双掌同时拍出，瞬间在身前连拍十余次，掌风凛冽破空。因为整个大堂已经彻底破碎的缘故，两人落回到大堂外，遥遥对峙。

此时外面已下起了雨，赵严皱了皱眉头，心道：“这断尘楼的少主平常在江湖上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这一身气息通体不漏。”通体不漏代表对方突破境界后已经稳固，并不是最近才突破的。“赵大人，既然咱们都已经热身完了，就手底下见个分晓吧。”秦玉虚淡笑道，赵严闻言冷笑道：“你当真以为本官不敢杀你？”话音落时，赵严狠狠踩踏地面，借以反冲之力朝秦玉虚直撞而来，但在距离秦玉虚还有丈余的时候，又猛地一步踏出，强行止住自己前冲态势，然后一步后撤，使得整个人如弯弓满月，然后一拳狠狠轰出，好似是搭弓一箭。拳势呼啸破空。秦玉虚双手交叠，按住这足以碎裂金石的一拳，但是拳劲仍旧透过他的手掌，迫使他整个人倒飞出去。赵严得势不饶人，身形紧随而至。

雨下得越来越大，进入雨幕之后，秦玉虚的身形骤然变得飘忽不定，然后便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整个人的气息与这茫茫大雨完美融合，竟是让人无从感知他身在何处。赵严在雨幕中来回穿行数次，将偌大的雨幕搅得支离破碎，仍是没有寻到秦玉虚的半分踪迹。最终他停下脚步，深吸一气，然后再吐一气。下一刻，以他立足之地为圆心，无数雨水升腾化作水雾，茫茫雨幕中出现了一大片空白。他抬起头，眼神冰冷地望向那杆悬挂着“客栈”大旗的旗杆顶端，狞笑道：“找到你了。”

此时秦玉虚正站在旗杆的上方，方才他先是以玄天宗的水遁之法借助茫茫雨势瞒过了赵严的感知，然后又以龙虎山的登天梯一跃飞上旗杆，可谓是机巧极致。只是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一力降十会。赵严凭借真丹境四重天的深厚修为，生生将这片雨幕震碎，强行找出了秦玉虚的所在。秦玉虚立在旗杆之上，衣袂飘飘，虽然经过一番厮杀，身上衣衫有所破损，但此时带着青铜面具迎风而立，依稀可见少年之风采。赵严冷笑一声，腰肢和脚踝发力，以肩头轰然撞向旗杆，将这根足有两人合抱之粗的旗杆生生撞断。

客栈大旗轰然倾倒，砸在二层小楼之上，原本立在旗杆顶端的秦玉虚也随之到了二楼楼顶。赵严脚下一点，身形拔地而起，同样飞上二楼的黑瓦屋顶。几乎在同一瞬间，两人轰然相撞，秦玉虚身形向后飘去，每一步都会踏碎一块黑瓦，赵严如影随形，两条手臂好似两条铜铁双鞭，狠狠锤杀秦玉虚，势大力沉，每一次都势可开山裂石一般，单凭气机对抗，秦玉虚每一次不以正面力敌，不断以玄天宗的法门后退卸力，而赵严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拳脚呼啸如风，使得整个客栈的屋顶一片狼藉。“真丹境四重天，比我要高个三重，不错，就以你的人头作为我突破真丹境给自己的礼物吧。”秦玉虚突然对赵严轻笑道，一道赤芒自袖中激射而出，如毒蛇噬人。虽然赵严周身上下有罡气护体，但是咽喉位置还是被这道凌厉赤芒割开一道细长口子，隐隐有血迹渗出。

赵严惊怒交加，刚才那一刻，他几乎是在鬼门关的左右徘徊了一次，差一点便要被割断喉咙，彻底迈进鬼门关中。赤芒流转，再次掠向赵严。好在赵严这次已是有了防备，将护体罡气运转到极致，凭借堪比金铁的双臂，强行将赤芒格开。这一抹赤芒终于显露出真容，只见一柄通体赤色的短剑正悬停空中，宽不过一指，长不过三寸，有剑气萦绕，似云似雾，依稀可见剑身上刻有一个“诛”字。

赵严伸手摸了摸咽喉部位的血迹，眯眼望着这柄短剑，脸色凝重。江湖之大，自然有御剑九天的剑仙人物，曾经大名鼎鼎的青天老人便是一位，只是想要达到御剑的境界，至少需要化神境的修为，并且御剑者对剑道还需要有及其深刻的领悟，不过在御剑之下，还有驭剑之术。虽说许多剑道大家都看不上驭剑之术，认为御剑是千金贵女，而驭剑只是粗使丫鬟，两者之间的区别不仅是飞剑的攻击距离，更是剑者是否与剑交心，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但对于真丹境以下而言，驭剑术仍旧是一等一的杀人之术，只要有一柄养成剑胎的飞剑，便是同境难敌。

不见秦玉虚如何动作，赤芒自行而动，始终萦绕于赵严的身体四周，且飞掠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只见赤芒流转。这一剑的奥妙，就在于一个快字，虽然不敢说“唯快不破”，赵严也是真丹境四重天的宗师，但面对号称真丹之下无敌的飞剑，不敢有丝毫大意。赵严几次伸手想要捉住飞剑，但都无功而返，反倒是被飞剑在手臂上又平添几道伤口，让这位已经久不尝受伤滋味的锦衣卫指挥使的脸色愈发阴沉，他不再急于出手，就像一个下河捕鱼的渔夫，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鱼叉，却又迟迟不曾落下。

赵严突然后仰，赤芒一闪而逝，其携带的剑气不但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道血痕，更将他的头冠击碎，削下一大把发丝。赵严还是没有出手，他还在等，等这抹赤芒的所有驭剑轨迹都被他彻底洞悉，那就是他出手之时。只是大概小半柱香之后，赵严心底已经满是震惊，这柄小小飞剑的轨迹竟是没有丝毫定律可言，或画弧，或直行，或曲折，或跳跃，或来回，或翻转，根本就是无迹可寻。

赵严终于没了耐心，不再去寻找什么踪迹，悍然出手，以自己被洞穿掌心为代价，强行使“诛”字剑有了刹那的凝滞，然后一指点出。这一指看似是敲在空处，但是赵严的身前骤然响起好似金石剧烈相撞的声音，这柄给赵严造成了极大困扰的飞剑发出一声哀鸣，倒飞而回，待到飞剑悬停之时，剑身上笼罩的剑气已经黯淡许多，不复先前之盛。

赵严低头看了眼掌心上的血洞，眼神冰冷道：“不愧是久负盛名的驭剑术，的确有些意思，可惜如今飞剑已经被我破去，你还有什么本事？若是没有，那就只能等着受死了。”

秦玉虚伸手将飞剑捻在两指之间，轻声说道：“你破去了我的飞剑不假，但谁告诉你我擅长的是飞剑呢？”话落，秦玉虚手握腰处长剑一剑横斩，正在落下的雨滴骤然静止，一道剑气分开雨幕，瞬间洞穿赵严那有护体罡气的身体，直上九天。滚滚黑云被这一剑生生劈开一道十余丈的缝隙，金色的日光从这道缝隙中斜斜落下，照亮了下方的一片狼藉的客栈，为客栈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放眼望去，客栈周围的房屋仍旧被雨幕笼罩，雨滴落在屋檐上，激起一层白色的雾气，就像一层朦胧的白边，唯独此地笼罩于阳光之中，金边粲然，格外显眼。

被剑气洞穿的赵严此刻站在原地喃喃道：“ 对天出剑，仅凭剑势，便可将此地的雨幕重新托举回九天之上，仅凭剑气，便可击散雨云，拨云见日。这是剑道第六境“剑心无我”.........”说完便吐出一大口鲜血，“赵大人好眼力，那就安心上路吧！”秦玉虚说完，手中赤芒一闪，“诛”字剑直冲赵严脑门，突然就在剑尖距离体表还有半寸距离的时候，却难进分毫。秦玉虚见状双目一凝，周身气机迸发，朝一片废墟的客栈一处猛挥一剑喝声道：“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