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顾念晴空

指尖还停留在两人微信的界面，有些局促的望着突然间秒回过来的消息栏，少年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等到反应过来是时，才有些欣喜的愣在了原地。

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快速的发了一句:“好，等我回来。”对面的人回过来一个摸头的表情包，不一会儿又回过来一句:“注意安全。”便没了下文，季向空看着对话框发过来的消息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简单的回复了一句:“知道了。”社团那边的社友便已经高声大喊季向空的名字了。

两人的关系第一次有了质的进步，至少在季向空的心中感觉到顾魏对于自己已经慢慢的卸下了防备，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虽然还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或者距离自己所期盼的目标已然相差不远了。

等来了少年的一句“知道了。”顾魏便放下了手机，重新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心下有些愉快的忘却了一天之前还在脑海里漂浮不定的犹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立马见到那个软糯乖巧的少年。

两人之间的氛围因为顾魏突然间的转变开始有了一些改观，Z市的商演活动需要持续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季向空他们舞社主要负责的是商演的开头舞。以及商演中旬由季向空个人负责的中旬一场的单人solo，刚开始的演出一切都显得格外顺利，甚至汇演结束后小孩还有时间玩手机和顾魏闲谈两句。

可是等到了第三天轮动小朋友上台个人表演时则出了一个意外的差迟，汇演的高台是临时搭建的，高台的两侧全部都是用铁架进行固定然后用大型的商用广告屏幕掩盖表面略显凸立的表层，而后灯光音响设备备齐略显不稳固的铁架因为长期的使用在夜色中显得摇摇欲坠倒也是一个令人没有察觉到的意外之险。

台上的少年前半段舞蹈完成的流利精美丝毫不拖泥带水，随着音律的节拍卡点律动整个人带着一种精灵般的灵动性。如若忽略掉会场突然间坍塌下来的松散铁架，那么这无疑是一场完美的表演。

高台铁架坍塌，岌岌可危的灯台掉落不偏不移砸在了少年的右脚便不到一米的距离，季向空被突然掉落的灯台吓得徒然定住了身影，有些茫然的望着右脚边掉落的松散零件。脚步迟钝的定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舞团的社友站在台下焦急的呼喊着季向空的名字，紧张的挥动着手臂让台上惊魂未定的人赶紧往下走。

可是还是在意外的情况下被一块沉重的铁质钢管砸伤了腿部，徒然倒地季向空有些身体不稳得摔在了地上。场地的安保人员闻寻赶了过来一手箍起地上的少年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右边的小腿被尖锐的铁器划伤沉重的铁器砸到腿上生疼，少年有些紧张的绷紧了身体等到被人带离危险的地带。被社友搀扶着坐在台下一块空地上时，少年才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向自己惨烈的小腿。

有些委屈的撅了撅嘴巴，乘着社友们关心他腿上伤的空隙，从旁边社友王麟哪里拿来了自己的手机。将惨不忍睹的小腿移了移对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对着顾魏的微信界面发了过去。

可怜兮兮的配上了一句:“顾医生我受伤了，我好想你啊！你能不能来见见我？”出乎意料的得来了一个略显急切的视频通话，这段间隙不到十五秒的时间。被铁器砸伤的痛感随着对面人突然间的视频通话一起涌来莫名的变成了一种特殊的情感的宣泄。

小孩儿委屈巴巴的接起了视频，顾魏还没有来的及怪罪视频对面的少年就看到小孩那双透亮的眸子里早已经堆满了晶莹的泪水。也不知道是因为过于醒目的伤口弄得小孩太疼了，还是对面的少年在看到自己时，心下有些莫名的委屈所以才湿润了双眸。

顾魏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很疼？”

:“嗯，很疼想要你哄哄我。”小孩一点也不含蓄乘着人关心的机会有些委屈巴巴的对着对面的人撒娇道。

:“怎么不去医院？”顾魏看着小朋友一脸委屈巴巴如同一个失意的狗崽崽一般的模样，有些心疼的放软了自己的语气。

:“社长他们已经打过120了，我在这里等救护车过来。”小孩借着和顾魏说话的间隙来转移腿上锥心的疼痛。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虽然有些佯装的尽量在屏幕前装出一副可怜巴巴又委屈兮兮的惨样。却也不敢真的把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真正的完全显露在顾魏的面前。

大抵能够猜的出来对面的小孩这会儿疼的牙根发颤却还是固执的不愿意告诉自己他有多么疼。顾魏这边看着小孩儿额前布满晶莹的汗珠，却忍着疼痛和自己嘻笑说话的勉强模样心下一阵烦躁，有些担忧的皱紧了眉头。

不过对着屏幕对面的男孩儿依旧还是一副柔和的语气:“小朋友乖，先让你们社友送你去医院好不好？我这边安排好我的工作，我就来找你可不可以？”如同再哄一个不听话的三岁小朋友，顾魏温和的冲着屏幕对面的少年询问道。

佯装了好一会儿坚强的少年，在听到对方略显柔和的语气后终于憋不住了，疼的冷汗直冒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的顺着清晰的屏幕落了下来。

嘴巴里呜呜咽咽的对着手机里对面的人抽抽搭搭的控诉道:“铁器好重，它砸的我腿好痛，……呜……都流血了……呜呜，我好想你，顾医生。”少年软软糯糯的声音如同断了奶的小猫崽子一样每一声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感觉砸在顾魏的心上。在那颗原本平静毫无斑斓的心上砸出一道又一道细小的涟漪。

顾魏一边哄着手机对面的小孩，一边在办公桌的电脑上查询着自己这一周的工作安排在终于看到明天的排班是白班后天显示休息后，皱紧的眉头才慢慢的舒展了一些。

哄着对面的小孩乖乖的被送去了医院，顾魏才慌张的挂断了通话，风风火火冲向消化科主任的办公室走了去。直到好说歹说从主任那里讨了三天的假，兴冲冲的从医院里提早下班坐车返回家里时，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的自言自语喃喃道:“顾魏呀！顾魏，你还真是栽到了这个小朋友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