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安白好呀
我笑着应,笑的是他牵住我。
只要是你说的,那就什么都行。
他眉眼一弯,笑得好看,一如我们重逢。
小花这几天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来医院的时间少了不少,见到他时也总是皱着眉,似乎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难处。
说到工作,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记得以前是做什么的了,只记得我费了好大的力,用了好长的时间才站到小花的身边。
我好像挣扎在黑暗里,他像一把利刃破开阴暗的天空又把我从泥泞之中捞起。
我醒了。
我抬头看向半蹲在床边一脸难以置信的小花,发出的声音喑哑难听:
解安白解雨臣……我差点就忘记你了
下一刻他起身抱住了我,淡淡的香水味萦绕鼻尖,我能感觉到我们贴得那么近的心脏跳动的频率渐渐同步。
病房里安静得出奇,只剩下隐忍的悲伤。
清醒的代价是并发症的加重。
从往生灯扎进我后背的那一刻开始,毒素渗入我的皮肉血管,它们在我的体内肆意流窜,潜进五脏六腑。
我的内脏开始出血,痛得我咬破了嘴拽破了床单也无法缓解。
毒气影响呼吸道导致我不得不重新戴上呼吸器的同时,致幻毒物在疯狂攻击着我大脑的神经,我把脑袋撞得头破血流,最后被解雨臣禁锢在他的怀里失了力气。
解安白解雨臣……我看不到海棠花开了……
小花看得到……
他抓着我的手有些颤抖,我看到他红了眼睛,很想告诉他不要为我难过。
遇见你已经花光了我所有运气,又怎么敢奢求伴你白头。
我让他带我回了解宅,不想让冷冰冰的病房困住我最后的时间。
北京的天气真好,阳光从窗外照进我的房间,茶几上每天都放着不同的花束,盛开得那样鲜艳生机。
小花今天来的时候心情好了不少,一进门就跟我念叨:
小花除夕了,吴邪他们今天晚上就到北京,怀茵和解玄之也从国外回来了,打算过来一块儿吃年夜饭——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
他一边说一边跟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解安白想吃豌豆黄
我笑着应道。
小花说好,把盒子举到我面前缓缓打开——那是一块翡翠佛像玉佩,很精致。
小花我今天收到了一块玉佩,是一位信佛的阿姨去寺庙开过光,专保平安长寿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是那么认真。
我们向来是不信这些的,他知道,我也知道。可是这一刻他还是把这玉佩送到了我面前,就好像真的能保平安长寿。
解安白那你可要帮我收好
小花当然
老杨来报客人都到了,小花只吩咐人去招呼好,自己却留在房中陪着我。
强烈的疲倦感席卷而来,我的五脏六腑又开始如针扎一般疼痛。
我躺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听见身边有人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知道是他,可是我连睁开眼看他的力气都没有。
新年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