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喝完姜茶,瞬间胃里感到暖暖的,隐隐胀痛的肚子也好了很多。
由于刚晚饭她错过了,于是现在只能在厨房里翻找剩菜将就吃下 。随便吃了些东西垫了下肚子,扫视了一下客厅,没看到顾白的人。
她现在又毫无睡意,想了想,去了二楼有落地窗的影音房。
南歌特意把窗户打开,外面的风吹的白色落地纱幔不停地翻旋。打开投影仪,南歌选了自己百看不厌的电影《千与千寻》,然后靠坐在乳白色的长沙发,底下铺了一层毛绒坐垫,就这样半躺着正舒服。
整间屋子除了窗台吹进来的微风,就只有投影里电影的光和人物的说话声。难得的惬意时光。
看着电影里的千寻,从最开始来到异世界的弱小与无助,到后面独立勇敢地救出父母,保护了白龙。南歌想或许正是因为有了自己所爱之人,人才可以如此勇敢,义无反顾。
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去付出,去牺牲,那都叫值得。
也许很快,也许还会有久,她如果碰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也会那样的奋不顾身。
南歌设置成循环模式,任由电影独自播放,当背景音。睡意渐渐袭来,南歌把头歪了半分,正好陷在沙发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南歌猜想他一定是在书房,便又上楼。
拉开门,果然看见他端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等了一会儿了。南歌走过去,他便变成了人形。
南歌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不太敬业,还让老板等自己。
对面的人也没说什么,她送了一口气。
于是还是跟昨天一样,她拿了本手装装样子,强行找点事做。
翻开第一页,这生僻字好像有点多,准备作罢。
不料顾白起身捵过她准备放下的书,拿到手中,挨着她坐了下来。
南歌忍不住偷偷瞧了一眼,只见他瞳孔黑亮,眉眼上挑,尖瘦的脸。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平静如水。
“殷仲文风流儒雅,海内知名。世异时移,出为东阳太守。常忽忽不乐,顾庭槐而叹曰:“此树婆娑,生意尽矣!…”
声音低沉浑厚,语速缓缓而起伏顿挫有致。
南歌听到“生意尽矣”时,明显感觉他不经意的顿了一下。
她安静的听着,他一字一句极有耐心的读着,等到全文读完,他低声开口
“庾信的《枯树赋》。”
南歌顿觉自己仿若一个文盲,想以后还是要多读点书,被秒杀的感觉可不太好。
旁边的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往后一篇一篇地读起来。声音过于好听,终于在不知道第几篇时,南歌又不争气的睡了过去。
听到她浅浅而平稳的呼吸声,顾白才停了下来,看着她毫无戒备睡着的样子,他无奈的摇了下头,倒也没忍心打扰她的美梦。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睡着的模样。
在过去漫长的等待里,他早已历经世事,看着认识的人经历生死、爱恨别离。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感觉并不好。现在等到她,哪怕后面解除夙念后,好像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
只是在好像无尽的生命里,继续无妄地活着。
日子不紧不慢的走着,每天白天给南歌念书似乎成了顾白新的消遣。在这种闲长的相处中,南歌基本对他,对他们放下戒备。
只是寿命长了些的人类罢了,她这样想。
慢慢发现,她和顾白好像不需要和原来挨那样近,他也可以维持人形,并且这个距离在逐渐扩大。
这真是个好信号。顾白也发现了。
这天李佳好不容易约她出去逛街,想着他也不常出去,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看一看,“老板,下午我可以申请出去吗?”
坐沙发上看报的顾白抬头看了她一眼,“可以。”
“你也一起去吧。”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半晌,把手中的报纸放下,“嗯”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开心地蹦了起来,然后立马上楼换衣服去了。
在房间里南歌换了好几套衣服,最后决定上面穿薄款黄色针织毛衣,下面配了一条小短裙,又扎了一个松散的丸子头,这下看起来真是满满的学生气。
等她下楼,发现顾白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应该是换完衣服在等她。他上面穿的白色衬衫,下面一身黑色休闲裤,衬衫领口最上面留了一个扣子没扣,南歌都能看到些许的锁骨沟,这样看过去,倒是真有几分姿色。
“看够了吗?”顾白直直看着她扫过来的目光。
“哦……看好了。”
看着出门的两人,身后的张姨感慨了句“真像老师带着学生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