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的一周开始了，程唯松穿上带有清香的校服，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6∶30

  距离早自习还有一个小时，时间非常充足，他收拾好书包，把手机静音后装进书包里。

  程唯松抬头看了眼还裹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的林昱，丝毫没有清醒的样子。

  林昱每次都是掐着迟到的最后前几分钟进教室，程唯松没有叫醒他，穿好鞋子后把宿舍门关好。

  因为时间太早的原因，校园里只有零星散落的几个人，操场上有自律的人已经开始跑步了。

  天上露出了一抹红晕照在校园里，看得出来今天有个好天气。

  程唯松到了食堂里，窗口前空荡荡的，不似午餐时的热闹，他喜欢安静的地方，随便买了几个包子鸡蛋和一碗粥后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安静的用餐。

  他抬头一眼便看见坐在前方在图书馆见过的少年，不知是不是没睡好的原因，原本漂亮的狐狸眼下全是乌黑的黑眼圈。

  前方的少年似乎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根本没有注意看着他的程唯松，低头机械般的把手里的粥往嘴里塞，似乎也不知道烫。

  程唯松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三两下解决了早餐后便离开了食堂。

  到了教室果然没有一个人，他抬脚走向自己的位置，用纸巾擦了擦椅子和桌子，虽然才两天没在但是他的洁癖觉得上面全是灰尘。

  擦好后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内，走到窗边给窗台上的盆栽浇水。

  不知过了多久，教室里的人满满多起来。

  等早自习快开始的时候林昱才背着书包慢悠悠从后门走进来，眼里满是困意，也不知道昨晚多晚睡的。

  刚走进来陈辉便眼角的看见了林昱的黑眼圈，用手捂着嘴做出一副夸张的样子。

  “昱哥！你昨晚是偷鸡去了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若是平时林昱肯定会怼回去，但是今天的林昱可能真的因为昨晚偷鸡的原因，他没有理会戏精的陈辉，凭借着对座位的熟悉和最后的理智走向座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虽然教室闹哄哄的但是林昱一点也不受影响的秒睡。

  林昱就这样睡了两节课。

  大课间的时候需要升旗仪式，大家都把校服穿的规规矩矩的，把挽着的裤脚放了下去，把校服的扣子扣的一丝不苟。

  每周一的升旗仪式，教导主任谢斌都会每个班级检查仪容仪表，一旦有人不合格直接拉出来上主席台公开处刑。

  高中的少年少女都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谁也不想站上主席台公开处刑所以周一是所有学生校服穿的最规矩的一天。

  林昱睡了两节课意识也逐渐清醒起来，抬起那个因为睡觉而乱糟糟的头，把校服外套穿好跟着大部队一起下楼。

  刚睡醒的脑子还是晕乎乎的，双腿自顾自的往前走魂在身后飘。

  没等他清醒过来，迎面撞上一个慌慌张张的女生，一脸慌张的样子望向林昱，她对着林昱那张帅脸说∶“抱歉”

  说完便匆匆走了，林昱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没有什么脾气继续往操场走。

  程唯松因为去了一趟卫生间，人少了许多，他洗了洗手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厌恶的皱起眉头。

  没等他离开一位女生便往卫生间里闯，因为太慌张的原因她撞到了程唯松的肩膀，他回头看了女生一眼，只见她眼睛红的快要哭出来了。

  程唯松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干净的餐巾纸递给女孩。

  女孩红着眼接了过来，哽咽地说了一句谢谢便往身后的卫生间走去。

  待少女转过身程唯松才知道怎么回事，他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女生。

  女生愣了愣后摇了摇头没有接过程唯松递过来的外套。

  “你要是不穿校服会被谢主任抓的”

  “没关系”

  程唯松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他看见女孩子露出的手腕上全是伤痕，不难想出她经历了什么。

  他直接把校服放在她的手里后转身离开。

  九月中旬的湘州更加寒冷，虽然今日的天气比以往几天好了许多，但若只穿一脸薄薄的上衣还是挺冷的。

  因为刚才一事的原因他来到操场已经很晚了，他找到自己的班级后走到队伍末尾。

  林昱也在后面，他现在位置上跟一旁的陈辉聊天。

  不知聊了些什么林昱笑得灿烂，比今日的阳光还要灿烂一般。

  程唯松默默走到队伍后面，林昱感觉到有人靠近回头一看只见程唯松只穿着单薄的校服上衣也不知道校服外套去了哪里。

  原本林昱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皱着秀气的眉头看着他。

  “你怎么不穿外套，你穿这个会感冒的”

  “丢了”

  林昱被他的回答气笑到了，反正问他他也不会说出来，林昱索性把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下来穿在程唯松身上。

  程唯松没有想到林昱会把自己的脱下来，他用手反抗着林昱的行为，林昱仗着自己的力气比他大，不顾他的挣扎硬往程唯松的身上套进去，把他的胳膊套进去以后把校服上的拉链拉到最高。

  林昱比程唯松高了半个头，林昱的外套对于程唯松来说很大，林昱的校服外套拉链直接拉到他的下巴处遮住了他尖尖的下巴。

  脱下外套的林昱里面穿的不是校服而是自己的灰色卫衣，看着似乎还挺厚实的。

程唯松挣扎开作势准备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没等他脱下来，身后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声音。

“林昱！你的校服呢！”

他一回头便撞见谢斌愤怒的脸，一张因为年龄皮肤松弛的大脸皱在一起，一双小小的眼睛瞪的圆圆的，恶狠狠的瞪着林昱。

林昱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就是没有穿校服。

一旁的程唯松觉得不会让林昱给自己背这口黑锅，他连忙走到林昱前面准备向谢斌解释。

“谢主……”

没等他说完，林昱用手抵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过来。

“谢主任，我深刻的认识到了我自己的错误，我愿意接受惩罚”

谢斌对于他这一服良好的认错态度很满意，他背过手往主席台走过去。

林昱懂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转身对着程唯松皱巴巴的脸，他用手把程唯松紧皱着的眉头揉平，露出一口大白牙说∶“别担心哥，他不会拿我怎么样”

不等程唯松回答，他转身跑过去跟上谢斌的步伐。

程唯松盯着林昱的背影呆了呆，刚刚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陈辉转过身来看到程唯松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林昱离开的背影。

“你放心吧，昱哥不会有事的，顶多训一顿这次检讨就好了”陈辉还以为程唯松担心林昱，他同程唯松解释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陈辉，从新回到队伍末尾站着。

清晨总是容易犯困，虽然已经过了两节课，但是在谢斌的语言催眠下，想不犯困都难。

正当大家昏昏欲睡的时候，谢斌在主席台上清了清嗓子。

“下面请高三一班的林昱同学上来进行检讨”

原本没有精神的大家听到林昱的名字纷纷抬头望着走向主席台中心的林昱，他从谢斌手里接过话筒。

懒洋洋的开口“对于我今天没有穿校服我敢非常的羞愧恨不得地上有个地缝钻进去”

他视线随意的往台下扫，扫到一班的时候只见站在末尾的少年抬起头看着主席台上的自己，随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可以感觉出他在担心自己。

他心情愉悦的勾了勾嘴角，声音从懒洋洋转变成得意洋洋。

“对于我这种行为我表示非常可耻，学生就应该有学生的样子，如果下次再有不穿校服的学生我一定会拉着他教育”

“如果说了还不听那就揍一顿好了，如果揍一顿不听话那就揍两顿”

说完，他往主席台下走，不顾谢斌已经变青的脸色，把手里的话筒递给他，一脸笑意的往自己班级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