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站在火车车厢之间的连接出，点燃了一只香烟，吸了两口就任由它在那里燃烧着。属于北方冬天的寒风不住的拍打着我略显单薄的衣裳，最爱的旗袍如今已经皱的不成样子，我早就放弃了再次把它弄光滑的想法。

下午三四点钟的阳光正好，温暖又不刺眼，带着属于冬日的暖意笼罩人间，我恍惚的看着阳光倾泄在手上，心中的迷茫将要把我搞晕。

我现在将要去何方？

我对张启山的心思，究竟是如何？

往后漫长的时光，我应如何渡过？

我偏离了张家给的路，又应如何？

知道手上的烟燃尽，烟蒂烫了我一下我才彻底回过神来

苦笑了下，扔过烟蒂，尖头小皮鞋碾过它，毫无留恋的再次踏上回往包厢的路。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我却明白，我以后的路可能永远无光暗淡。

包厢里只有张启山和二月红两人，依稀听见他们在讨论着什么，我没在门口驻足，反正以他们的耳力早就知道我回来了。

张启山又皱了皱眉，剑眉拧结，鹰眼上挑，语气却不太友善，“干嘛去了？”

我无所谓的坐回去，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抽烟。”张启山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一副我犯了天大的错的模样，“女孩子家家的，不好。”

“嗯，知道了，尽量少抽。困了，先眯一会儿。”

“红叶，你怎么和猪一样？这才几点啊。”果然，二月红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虽然我不一定能打过他。“二月红，我辛辛苦苦为了你们，又是骗我干爹又是给你们善后的，你们就这么对我？”

“哎？你那不是为了佛爷吗？我好好的小师妹现在都要变成嫂子了！”“那你到时候记得多包点红包。”我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了些许的泪水，声音也止不住的带上了些许颤意。但不就是和二月红比不要脸吗？我睡着了照样没把他搞得七窍生烟！

“听老八说，红家之前有个小徒弟，总能把二爷欺负的发抖，我还想，哪家孩子功夫如此了得，现在看来，不是功夫了得，是嘴上功夫了得。”张启山可算把眉头舒展开来，不掩笑意的打趣着我和二月红，我哼了一声，随即就抱住了张启山的胳膊。他的胳膊一摸就知道全是腱子肉，现在笼罩在皮草之下就像一块包着软垫子的硬枕头。

很少有睡得这么安稳的时候了，张启山身上仿佛天生就有一股能令人安稳的气场，像一块暖玉，令人不自主的握紧。

我在一片黑暗之中感受他身上的热气，竖起耳朵感受火车的吱呀，周围的一切都是暖融融的，仿佛要融化一切

夜色笼罩，火车犹如长龙劈开夜幕，我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胳膊，轻轻送开张启山的臂膀，尽量放轻脚步走到角落，点燃一支香烟醒醒神。

我警惕的四处看了看，又一次捏紧了袖子的信，这是上火车前一个男人交到我手里的，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看看。

在车上的每一个抬袖间，独属于张家的墨香就会刺激到我的嗅觉，像一个无形的牢笼，不断的挤压，弄得我想要大力将肺腑吐出。

终于，我还是打开了它，入目的却不是张家那群老顽固的字体，而是另一种熟悉的字体，

张家败落，长老陨没，保护变数，等我。

短短十四个字，却如同千金，一时间我竟不知该笑我们摆脱傀儡的命运，还是该哭他要背负如此

我用最后的香烟点燃了信纸，张家的信纸都是特制，遇火既燃，不留痕迹。

哒 哒 哒

像是皮鞋踏在金属之上的声音

我有些警惕的抬头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包厢，二月红的功夫同我不相上下，更何况还有张启山，丫头姐姐不会出事……算了，二月红能靠得住，猪都能上树。我一想到曾经二月红风流浪子，欠下的桃花债有时都要让我来替他解决，头皮就止不住发麻。

正要快步跑回去，结果一转身在厕所门口撞到了一个人，刚要说声抱歉，却在下一瞬看清了他的脸——彭三鞭。

糟了，我有些紧张的摸了摸后背，却并没如愿的摸到那一对弯刀，早知今日，当初肯定不会听张家那群老顽固的话！现如今我身上只有绑在后腰的匕首，啥用没有！心里一面骂娘，希望自家哥哥能赶快把家伙送回来，一面警惕的盯着眼前不怀好意的男人

“真是冤家路窄，看你这回往哪跑！”

“跑？”我环视了四周他的人马，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你姑奶奶我像是要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