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名剑大会开始了。
就是在这场大会上,阿耶本该被一手创建了七秀坊,一舞剑器动四方的公孙大娘点名赞誉,从而首度扬名的。
可惜,这次,点他名的人更多了。
真正关注到他的剑道造诣的,却一个也没有!
他们首先见到的是他的绝世姿容,仪态非凡。
其次,便是被江湖快报承包了一年多的头版头条小道消息,想要见我一面。
完了一句“生子当如叶家郎”,其中的意味难明,成功让大父黑了脸。
我有些担心的看了人一眼,谁知他面色如常,丝毫不显尴尬。但是让那些说话之人没了打趣的兴头,自然而然的放过了我们这些小辈。
完了,礼仪周到、不慌不忙的撤退,完美的仿若教科书一样的世家教养与礼仪规范,终于艰难的传出了君子之称。
小鲤儿·润玉阿耶不难过吗?被那样异样的目光看待。
阿耶沉默,过了会儿才幽幽开口:
庄花叶英怜花惜玉、悲春伤秋,从来只是那些看客的情绪罢了。你何曾见过那花、那玉、那春、那秋有过回应?
小鲤儿·润玉可是看他们如此肆无忌惮的目光,我会不高兴!
阿耶见我真的吊着脸色,无奈摸了摸我的头。
庄花叶英世上闲人千千万,你若一个一个的与人计较。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小鲤儿·润玉那放任不管,岂不是纵容了他们犯口舌之业?
庄花叶英从来不知,我们小鲤儿竟是活菩萨,还有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的壮志呢!
小鲤儿·润玉您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庄花叶英知道!人言可畏!可你若真的为流言气恼,岂不更如了好事者的意?如此,一举一动、一思一绪皆为人言掌控,又岂不可悲?
小鲤儿·润玉那如阿耶那样放任不管就好了吗?
庄花叶英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恒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庄花叶英当外面洪水滔天,唯你巍然不动之时,这世间便无人能懂你心与念,更无人伤你分毫!
小鲤儿·润玉不动心、不动念吗?可不悲、不喜、不怒、不伤,人还是人吗?这样活着与死了有何区别?只多了喘气声吗?
听了我如此偏激之语,阿耶气的敲了我额头一下。
又因小孩儿皮肤娇嫩,在见到我额头红印后,无奈的帮我揉着伤患处,什么脾气也使不出来了。
庄花叶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是圣人境。可投之一木瓜,报之以琼琚;投之以流言,报之以流年。总还是能做到的。为不想干之人善恶,左右自身悲喜,岂不也是亲者痛、仇者快?
小鲤儿·润玉是这样吗?原来那么多年,我都是自误、自苦吗?
我默默回想初登帝位之时,众叛亲离,蜚语流言皆出自亲人之口时的艰难。那时候真的是内忧外患、举步维艰,偏偏孤家寡人,连一处依靠与栖息的港湾都找不到啊!
我曾因他们的恶语相向,而深深的怀疑过自己。哪怕重来一次,我依旧不会后悔。只是更加厌恶自己的生来卑劣,却找不到救赎罢了。
如今看来,我的选择果然没错!
我似乎真的找到了自己的救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