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卡尔顿

“哦，亲爱的公爵大人，您怎么这么憔悴了？”宫廷女官安娜震惊的将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睁大不敢置信，这是她一向的动作，如此的呆傻，总喜欢夸大事务本身在严重性，但不要被她这种一惊一乍的表现笑到，因为在你微笑的时候安娜那双想猫一样狡诈的眼睛就会发现出你的不妥之处，被她惦记上你就有了大麻烦。

“亲爱的安娜，”公爵站起身吻了她一下“我想你听到了我的儿子塞尔曼离家出走的消息，这个孩子真没出息，简直没有一丝撒克人的血脉，他要是在外边不回来才好呢！”卡尔顿一边说一边拿起了酒像安娜示意，你要不要来一杯？

安娜笑着摆手，“我来是奉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的命令想要来看看汉娜夫人的。”

“看死人做什么？难道陛下忘了他这位可怜的侄子已经没了夫人和女儿了吗？”他依旧笑着和安娜调情。

“哦，大人！”安娜娇俏着拍掉了公爵使坏的手，脸上泛起红晕，侧过身开始整理衣服，眼神却时不时往公爵哪里瞟。

“是这样的，皇帝陛下只是想要表达安慰以及想要派我来代表他为夫人和小姐献上哀悼。”安娜红着的脸半垂了下去，形成了一道阴影。

“那就请先歇歇吧！”

“不了，大人，我今天就得完成陛下的嘱托然后要连夜赶往皇宫。”安娜郑重庄严的开口。

“哦，亲爱的。”卡尔顿依旧在笑着。

但安娜却不在理他，他尽管身体还年轻，但精气神已经老了，他憔碎苍白自己还发觉不了，他强撑着精神的调情更是因人发笑，安娜冷冷的看着这位曾经显赫一时获得皇帝无限宠爱的公爵，他之前的功勋不会被抹去，但他也不被允许再有新的称谓和爵位了。

“大人，请你发发慈悲吧！”安娜放软了声音，显得自己也是无奈之举。

“哦，一想到还要连夜赶回去我就害怕，谁知道会不会遇上土匪和风暴，晚上真的是太冷了！”安娜瑟瑟发抖起来，这是她的本事，随时都能流泪或者颤抖。

“哦，好吧！亲爱的，看来我是不能和你一起共进晚餐了。”卡尔顿充满遗憾。

“现在我们去墓园吧！”安娜开口然后看向卡尔顿。

卡尔顿低下头沉默半晌然后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安娜想看孩子一样的看着他，卡尔顿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和紧张，他也不知道他一紧张起来就会无意识的重复自己的话语。

卡尔顿家族的墓园四周全蔓延了被狂风也吹不散的玫瑰香气，这里安眠着所有的自撒克打败德克之后所有的卡尔顿，人很少，但墓碑很多，大多数都刻着之前的卡尔顿的名字，他们竭力的和德克人靠拢但又不承认德克的文明。

“这就是莉莉夫人安眠的地方吧？”安娜看了一眼示意左右跟随她的侍卫将坟墓挖开。

“怎么，还不够吗？”卡尔顿拦住了安娜，但安娜看也不看他。

“大人，这是皇帝陛下的要求。您无权干涉我的任何行为。”安娜冷漠的像雕像。

“大人！”安娜提高了声音训斥他，然后瞧瞧的在他耳边开口，说完话后卡尔顿就安静下来了。

“您不想塞尔曼出什么事吧？冷静，忍耐。这是度过屈辱的唯一方法，你得保护好她的孩子。”

卡尔顿无言以对，他只能这么看着，看着他妻子和女儿的沉睡被打扰，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他没有办法，她们生前他保护不了她们，她们死后他也保护不了她们。

棺材被打开了，可众人却没有闻到尸臭味，莉莉和埃洛伊丝像是睡着了一样，这一幕把众人吓到了，都不敢在上前半步。

“看好了吗？”卡尔顿失去了所有力气。

“大人，陛下要莉莉夫人的镯子和埃洛伊丝小姐的吊坠。”安娜也震惊极了，她平淡的语气就表明了这一点，这是她的习惯，越震惊越平淡。

“他不能这么做。”

“是的，他不能，但是，他是皇帝。”安娜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对卡尔顿说。

她按住了卡尔顿愤怒颤抖的双手，让他冷静下来，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安娜看着他涣散的眼睛不忍，她准备自己去取，卡尔顿拦住了她。

“我自己去，我的妻子和女儿我不会让任何人触碰。”

可怜的卡尔顿，他总是在说自己伤害自己话，安娜怜悯的看着说完这句话后就更加颤抖的公爵。

卡尔顿分别取下来她们的东西交给了安娜，没有知道他对着他的妻子和女儿说了什么，这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原谅我，莉莉，原谅我，莉莉……”卡尔顿总在噩梦中惊醒，自从安娜走后卡尔顿一个人将棺材合上钉好又将土埋上，他在墓园做了一晚上回来后就这个样子，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