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回归

见眼前的病人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主刀医生轻声安慰：“已经没事了，如果累的话就闭上眼睛休息休息吧。”

所以，她这是又穿越了吗？

重症监护室中，躺在病床上的姜嫦曦双眼放空，漫无目的地想着。

站在抢救室内的曾文珠却是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看来我还是太累了。”

不然。

怎么会看到病人像是碎裂的玻璃一样裂开了呢？

“曾主任……你看这个病人的身份证。”护士说着把身份证递给了眼前神情憔悴眼中布满血丝的主刀医师。

“嗯？这张身份证怎么是男的？”

曾文珠作为主刀，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病人到底是男是女。

护士接着解释：“据警察局那边说已经抓到行凶的犯人了，据现在所知道的信息来说，这位病人的确是一直以男人的身份生活的……”

那个病人刚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几乎成了血人，他们都吓坏了。

曾文珠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剩下的……就交给警察吧。我们医院先知会警察局那边一声。”

“还有，我状态不好，剩下那两台手术尽量帮我推了或是安排给别的主刀医师。”

“好的。”护士应了一声。

躺在床上思考人生的姜嫦曦不会知道，接下来还有多离谱的事情在等着她。

等麻醉的药效慢慢消退，死而复生的魔女努力忽视脑海中疯狂的呓语，伸手按了按自己钝痛的心口。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我这……，又是被捅心窝子了？”脑内记忆回笼，姜嫦曦神色莫名。

如果这是穿越，那证明她和心窝子有着数世情缘的未解之缘。

如果是超凡者为她创造的幻境……那可真是让人精神抖擞呢。

不过她临死前的那一下，除非黑夜女神神降，不然应该没什么人能造得出这种程度的环境。

那些背刺她的小菜鸡就更不用多说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还想通她的灵？

就她脑海内的那些禁忌知识都够序列2之下死个千八百回了，还真以为每个人都是克莱喵？

“哎！！！”

“你别动！！”

“对，就是你！刚缝好的线！”

执掌灾难的魔女被人麻利地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姜嫦曦被人按住双手躺在床上。

“咕噜。”同为女人的护士明显地咽了口水。

明明才刚做完一场大手术。

转进重症监护室得人能睁开眼都很不错了，护士哪里知道这个病人这么不省心，才转进病房，都没来得让人看护，就出了这种事，竟然还把手放在伤口上按来按去的，她难道不会痛的吗？

但是她可真好看啊……

旋即想起这位病人“女扮男装”三十几年，看起来似乎隐藏身份已经成了本能。

可惜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据说她现在都37了还是单身，在公司里也整天戴着口罩。

这该死的世道！

为什么到现在了，还会有生不出儿子，强行把女儿当儿子养这种，这种天杀的重男轻女的行为！

护士看向躺在床上楞楞地回不过神的女人，眼底神色复杂而又同情。

病人刚做完一场大型手术，实在不好再用言语去刺激她，护士只能尽量扯开话题：“你叫姜嫦曦吧？”

“现在感觉怎么样啦？有没有哪里不太舒服？我们现在要把你送进重症监护室了哦，里面会有些难熬，你尽量不要想太多，让自己放松下来，恢复得好就能出来啦。”

姜……嫦曦？

姜嫦曦楞楞地回不神，她不确定是不是她听错了，亦或者……又是其他与第一世有关的衍生世界。

这个名字她已经，或者说‘曾经’用了三十七年之久。

最后终结于一场天杀的情杀。

张黛见她愣神不回话，也不多加纠结：“过会儿还是由我给你送早饭，有什么事待会儿你和我说哈。”

想了想，还是把她亲属已经过来的事，先隐下不发。病人好不容易抢救回来，别被她那重男轻女的家属气没了。

病房外。

得知自己儿子抢救回来的姜兰，松下紧绷着的身体，一夜未合的眼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血丝，精神状况看起来，竟然比做了一夜手术的医生还要差。

刚净完手出来的曾文珠不忍，提点了两句：“看起来你也不是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孩子，有时候性别往往是最无关紧要的。最重要的还是家人在一起，别等到失去了才伤心。”

何至于把自己的孩子逼到这种地步呢。

姜兰觉得自己可能是累出毛病了。不然她怎么听到，给儿子做手术的医生，嗡嗡嗡地和她说了一大串，她不能理解的话。

脑内还在嗡嗡做响，或许是她担心过头听错了。

努力挺直身子向医生道谢。

“谢谢您。”老人仪态优雅，活像是荣养半生养出的贵家富贵老太太。

在医院中经历过不少事情的曾文珠皱眉：“请问您是病人的？”

“我是她母亲。”姜兰笑笑。

曾文珠脑中关于豪门恩怨，夺嫡大战的剧情一触即发，最后想到身份问题，还是给她提了个醒：“令……令嫒身份的问题，我们已经报告给了警察。她最终的身份还是要改回来，这是国家法律。病人现在情况并不好，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也还请不要在这个时候去刺激她。”

“关于探望病人的时间，医院方也会酌情再考虑。”

“啊？”姜兰一时间不能理解。

什么和什么？

她感觉和医生之间必定有一个人错了频道。

“请问……您救治的那位是叫姜嫦曦吗？”

曾文珠奇怪地点头。

“那要改什么身份？什么令嫒？我儿子被阉了？？？”姜兰震惊。

虽然说自己儿子近乎是个性冷淡，但东西可以不用，不能没有啊！！！

曾文珠用恨铁不成钢、愚不可及、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了她半晌。

“我们会重新评估你和病人接触的必要性。”

说完也不再管这个封建愚昧的老太太，转身离开。

重症监护室内，护士在出去的时候贴心地关闭了刺眼的日光灯。

姜嫦曦有些无奈地躺在床上，双眼放空。

现在的她浑身插满了管子，身体里不断流入的续命猛药，魔女感觉得到，现在她的身体机能有些过于活跃了。

连想要入睡来打发时间都做不到。

只能就是这样干熬着了……

清醒却又没有任何消遣事物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慢，无聊之余，姜嫦曦开始闭眼探索起自身的状态，不知道熬了有多久，只听耳边叮的一声。

“宿主，你好我是都市修仙……哎呦！”

“宿主，您好我是万……啊！”

“宿主……你们干什么！”

“是我先来的！”

“明明是我！”

“不服来打架啊！”

……

……

耳边传来了各种嘈杂混乱的声音。

吵闹的声音以及诡异的霹雳啪啦声持续了一段漫长的时间。

最终，谁也说服不了谁的系统们在一个德高望重老统的撮合下一起向眼前人发出了签约申请。

看着系统的们合成的联合条款。

姜嫦曦挑了挑眉，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为什么选我？”

德高望重老统扭扭捏捏地道：“这不是……现代社会能成功链接到的人太少了嘛……我们系统又太多了……”人多工作少，竞争压力自然也就大了。这个预备宿主的资质又极好，与其争个你死我活，还不如联合起来你好我好大家好呢。

听明白了系统的言下之意，姜嫦曦又正好看完了条款：“行，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