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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双火同源,真假难辨

兴宋之天下

林昭的后颈还在发烫。

雪狐尾巴缠在他手腕上,每一根绒毛都绷成了尖锐的弧度,像根拉紧的弦。

归墟钟的余震早已消散,可那股冻过千年的命火气息却越来越清晰,像块浸了冰水的烙铁,在他意识里烙出个灼痛的印记。

"往西南。"雪狐的声音在他识海响起,带着兽类特有的低哑,"命火在往下沉,穿过青石板。"

苏砚的指尖在断墙上划过,龟甲突然在袖中发烫。

她解下腰间卦囊,三枚青铜龟甲"当啷"落在碎瓦上——卦象扭曲如被揉皱的纸,中间那枚竟裂开细不可察的纹路。"地脉有隐穴。"她蹲下身,用匕首挑开青苔覆盖的砖缝,"分舵的密道图里记过,汴梁城下埋着前朝太学的藏书阁,后来被泥沙淤了。"

林昭蹲在她身侧,短刃尖轻轻叩了叩砖面。

闷响里混着空洞的回响,像敲在倒扣的瓮上。

他扯下衣襟裹住手掌,用力一掀——青石板下果然露出个黑洞,霉味混着铁锈味涌上来,隐约能看见石阶上结着蛛网。

"我先下。"林昭按住雪狐欲跳的身子,"你俩在上面接应。"

"别犯傻。"苏砚将卦囊系回腰间,从袖中摸出火折子,"问命卦显示'双火同穴',你我都得下去。"她屈指弹了弹火折子,幽蓝火焰在掌心绽开,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像滴凝固的血,"再说了,"她瞥向林昭腰间短刃,"你那把尾刺淬的短刃,离了雪狐的火脉可发不出文火。"

雪狐轻哼一声,金瞳在黑暗里亮得像两盏小灯。

它率先窜进洞去,尾巴尖扫过林昭手背,传递来一阵清凉的安抚。

林昭摸了摸腰间短刃,确认"文火共鸣"的热意还在,这才跟着下去。

石阶湿滑,他踩碎了三只风干的蝉蜕,脆响在隧道里撞出回声。

隧道越往下越宽敞,火折子的光映出四壁的青砖——每块砖上都刻着"崇文书院"的字样,和林昭在书院讲学时见过的碑拓一模一样。

雪狐突然停住,前爪按在地面,喉间发出警告的低鸣。

林昭顺着它的视线抬头,只见前方石壁上嵌着面青铜镜,镜面蒙着灰,却映出三个清晰的影子:他、苏砚、雪狐,还有......

第四个影子。

那影子站在他身后半步,肩线与他分毫不差,连垂落的衣袖褶皱都如出一辙。

林昭猛地转身,短刃横在胸前——除了潮湿的石壁,什么都没有。

可镜中的影子还在,唇角勾着抹冰冷的笑,像块浸在冰水里的刀。

"镜影术。"苏砚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带着少见的紧绷。

她的龟甲在掌心发烫,"这面镜子连了命律,照的不是现在,是......"

"是我。"

男声从镜中传来,带着机械的回响。

林昭瞳孔骤缩——那声音和他的声线一模一样,只是像被抽走了温度,每一个字都冻着冰碴。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影子从镜中跨出,青衫下摆还滴着镜面的"水",落在地上却瞬间蒸发,只留下淡金色的命火残痕。

林昭看着那张和自己分毫不差的脸,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能感觉到雪狐在脚边弓起身子,皮毛下的肌肉紧绷如弦。

伪昭(他在心里这样称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望向林昭,嘴角的笑更冷了:"很惊讶?

你们这些自诩'变数'的人,总以为自己独一无二。"

"你是命律复制体。"林昭的声音很稳,连他自己都意外。

现代刑侦课学的侧写技巧在脑海里转,他盯着伪昭的眼睛——那双眼很黑,没有焦距,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分裂派用我留下的命火残痕造的,对吗?"

伪昭歪了歪头,动作像被操控的提线木偶:"聪明。

上个月你在朱雀街救那对卖花母女时,溅在青石板上的血;三天前和书院学子论策时,落在纸页上的墨;甚至刚才和影使交手时,崩断的尾刺碎屑......"他摊开手,掌心里浮起半粒焦黑的碎末,"都是命火的锚点。"

林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短刃。

雪狐的感知顺着共生契约涌进来:伪昭的命火波动和他有七分相似,但缺少那种"跳动"的活气,像团被揉成死结的线。

他想起苏砚说过,真正的命火是"带着心跳的光",而眼前这团......更像被复刻的标本。

"所以你们造我出来,是要替代?"林昭故意把短刃往身侧偏了偏,露出破绽。

"替代太天真了。"伪昭的指尖泛起淡金色光纹——和林昭激发"文火共鸣"时的纹路一模一样,"我们要清除。

你的存在阻碍了新秩序,必须被抹除。"

话音未落,伪昭的身影已闪到林昭左侧。

林昭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短刃反手刺向对方肋下——这是他和雪狐磨合出的"共生刺",雪狐会在他出刀时用感知锁定对手破绽。

可这次,伪昭竟提前半步侧身,短刃只划破了他的衣袖。

"他在模仿你的战斗记忆。"苏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

她的龟甲在地上排成三角,卦象正疯狂旋转,"问命卦被干扰了!

他的命律和你重叠,我......"

"苏砚,退到墙角!"林昭大喝一声。

雪狐的感知如潮水般涌来:伪昭的动作虽然精准,却像在按图索骥,每一招都有0.3秒的延迟——那是复制记忆时的传输间隙。

他突然收刀回防,做出慌乱后退的模样,靴跟重重磕在石阶上。

伪昭的眼睛亮了。

他抓住这个"破绽",掌风裹着命火直取林昭咽喉——和林昭三天前在演武场教学子们的"破风掌"如出一辙。

林昭在最后一刻侧身,雪狐的金芒从他身侧窜出,精准咬住伪昭手腕的命门穴。

伪昭吃痛松手,林昭的短刃已经抵住他咽喉。

"你输了。"林昭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离谱,但伪昭的命火波动依然平稳,像台精密的仪器。

"输?"伪昭突然笑了,"你以为分裂派造我出来,只是为了和你打架?"他的胸口泛起刺目的金光,命火纹路如蛛网般裂开,"这具身体,本来就是炸弹。"

林昭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他能听见雪狐在识海尖叫:"爆炸范围三米!

快退!"可苏砚还在墙角,雪狐还在他脚边——他没有退的余地。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咬破舌尖,鲜血混着"共生回溯"的咒诀喷在雪狐额间。

雪狐的金瞳瞬间变成银白色,记忆如倒带的影片在林昭意识里闪过:三秒前,伪昭抬手时,左手小指不自然地蜷缩;两秒前,他的命火纹路在心脏位置有团紊乱的暗斑;一秒前,他喉咙动了动,说了半句没发出的"启动"。

"命律节点在心脏!"林昭嘶吼着。

他调动文道之力,"苍生气意"如热流般涌遍全身,短刃上的暖金色光突然转为炽烈的橙红——这是他第一次在"文火共鸣"里融入书院学子们"为天下立心"的念力。

他反手刺向伪昭心脏,短刃穿透皮肤的刹那,爆炸的气浪已经涌来。

剧痛从左肩传来。

林昭被气浪撞在墙上,眼前发黑。

雪狐扑到他身上,皮毛被烧得焦黑,却还在用尾巴护着他后颈。

苏砚跌坐在墙角,卦囊散了一地,龟甲碎了两枚。

伪昭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短刃,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痕——那是种近似困惑的神情,像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输。

"你们以为......"伪昭的声音越来越弱,"阻止一次仪式......就能改变结局?

天命命盘一旦启动......所有变数......都将被清洗......"

林昭撑着墙站起来,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扯下衣角简单包扎,蹲在伪昭面前:"告诉我,命盘在哪?"

伪昭的眼睛慢慢闭上,最后一丝命火消散前,他说:"你很快就会知道......"

"走!"苏砚突然抓起地上的龟甲,"地脉在震动,密室要塌了!"

林昭抱起雪狐,跟着苏砚往隧道口跑。

头顶的青砖簌簌往下掉,他能听见石壁裂开的声音。

当他们爬出洞口时,天已经蒙蒙亮,可汴梁的天空却泛着诡异的红光——不是朝霞,是命律星图在扭曲,像无数条赤蛇在云层里游动。

"时间线......正在被改写!"苏砚的声音带着颤音。

她望着天空,龟甲在掌心烫出红印,"这是命盘启动的前兆......"

林昭只觉头痛欲裂,有什么东西在他识海里横冲直撞,像要撕开他的记忆。

雪狐的尾巴轻轻扫过他手背,传递来一阵清凉。

他抬头望向红光笼罩的天空,短刃上的"文火共鸣"突然亮得刺眼——那是雪狐的命火,也是他的命火,更是所有不肯熄灭的革新火种。

"苏砚。"他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三日后的天枢台,我们不仅要阻止命盘,还要......"

话音未落,更剧烈的震动从地底传来。

林昭踉跄一步,扶住身边的断墙。

他望着泛着红光的天空,突然想起"赤"组织先辈说过的话:"真正的火种,从来不是被保护的,而是越烧越旺的。"

雪狐在他怀里动了动,金瞳映着红光,像两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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