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眼前一亮，文道念力顺着共生契约涌进狐尾，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扭曲的命律纹路——那是他在裂缝闭合前，从甲士晶体左眼里捕捉到的波动残痕。
"引蛇出洞。"他轻声说。
话音未落，影壁后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
林昭猛地抬头，看见三道黑影从屋檐跃下，短刃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最前面那人的袖口绣着幽蓝火焰纹，和雪狐模拟的命火颜色分毫不差。
"小心！"苏砚扑过来，却被林昭一把推开。
他抱着雪狐就地翻滚，短刃擦着他后颈划过，在青石板上溅出火星。
雪狐的焚世火突然暴涨，金红色火浪裹着林昭的文道念力喷涌而出，逼得三人连退三步。
林昭借着火势起身，反手扣住最近一人的手腕——那手腕细得惊人，像根麻杆，却硬得像铁。
"文道锁！"他低喝。
昨夜抄经时凝聚的"济世心"化作金色锁链，缠上那人的命律节点。
黑衣人闷哼一声，短刃当啷落地。
林昭扯下对方的面巾，露出张年轻的脸，眉骨处有道旧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颌。
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左眼虹膜泛着幽蓝，和界外火一个颜色，右眼却黑得像深潭。
"你是谁的人？"林昭掐住他的下颌，指腹抵在他喉结上，"说。"
黑衣人冷笑，突然咬紧牙关。
林昭看见他后槽牙泛着幽蓝光泽——是毒。
他迅速抬手卡住对方下颌，却迟了一步。
黑衣人喉结滚动，嘴角溢出黑血，眼神却突然涣散。
苏砚的龟甲适时贴在他额头上，卦象里的裂痕突然亮起来，像被血染红的蛛网。
"他的命火..."苏砚的声音发颤，"和白烬的命火同源。"
林昭的手猛地收紧。
白烬是余烬组织里最神秘的长老，据说是守夜殿最后一任殿主的关门弟子。
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分舵密室，白烬盯着守夜殿玉牌时说的话："有些秘密，连余烬都不知道。"
"守夜殿...分裂了。"黑衣人突然开口，声音像锈了的齿轮。
他的右眼开始渗血，顺着旧疤往下淌，"主脉要守，支脉要改...你们以为赵桓是天？
他不过是块破砖。
真正的天..."他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林昭衣襟上，"真正的天，在界火里...等你们。"
林昭刚要再问，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哨音。
那声音像根细针，直接扎进他太阳穴。
雪狐突然炸毛，从他怀里窜出去，金瞳映着书院外的方向——那里不知何时燃起数道紫色火焰，火焰中浮着模糊的人影，像被水浸过的画，轮廓不断扭曲。
"界火。"雪狐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警惕，"他们来了。"
林昭望着那团紫火，突然想起前几日在古籍里读到的只言片语："界火起，命盘裂，九世因果一朝灭。"他摸了摸腰间的赤火盟约，锁链在掌心发烫。
苏砚已经站起身，将龟甲收进袖中，伤口还在渗血，她却笑得像要燃起来："来的正好。"
紫色火焰里的人影动了动，其中一个举起手臂——林昭看见他掌心托着团幽蓝的火，和脚边那团界外火一模一样。
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这次林昭听清楚了——在"小心火烛"的尾音里，藏着句被风撕碎的童谣："余烬不熄，天命将移；界火重燃，新主临世。"
雪狐的焚世火在暗夜里烧得更旺了。
林昭望着那团紫火，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摸了摸雪狐的脑袋，后者用尾巴卷住他手腕，温度透过共生契约传进来，烫得他眼眶发酸。
"该来的，终究要来。"他轻声说。
书院外的紫火突然暴涨，将月光都染成了诡谲的紫色。
林昭看见火焰中的人影迈出一步，鞋底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清晰得可怕——
像某种沉睡的巨兽，终于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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