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做个了断

一辆豪车突然驾临有眼力劲儿商家小贩赶紧上前招揽生意，放眼望去这条街着实名不虚传，扑鼻而来的美食美味足以令人馋涎欲滴，虽然闹哄哄的，又比不过高档餐厅的环境舒适，但接地气够带感。

程三琪已经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她时而瞧瞧这个摊位时而又看看那个餐车。不过，像这种鱼龙混杂的聚集地处处潜藏隐患跟危险。程三琪单纯又天真自然不会察觉到这些，可沙陌白到底还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士，因此看好她、留心观察、灵机应变都得是他所提前考虑的问题。

那一双双穷凶极恶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这只可爱的‘小白兔’，话又说回来，这一家家排挡馆前都摆着一长溜的桌椅；排挡馆的招牌都是一闪一闪的，那是霓虹灯在漆黑的夜空发出的耀眼的亮光。来这里吃饭的大都不是什么好人，因此他们吃饭并不会拘拘束束，有人打着赤膊，有人正在和另一个人天南地北地聊天，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吐沫星子已经飞到几米外去了；有人大口大口地痛饮着啤酒，正如李白所写的“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有的人喝的醉醺醺的，却还嚷嚷着要老板上酒……

程三琪喂！那家挺不错的，看上去客流量爆棚，一定很好吃。

（扭头冲着他眨巴眨巴着眼睛，随即撒腿就往那个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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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有两个人，但程三琪却是毫不客气。各种肉串、无骨鸡爪做为欠揍菜开开胃，接着一条烤鱼端上桌，程三琪开怀畅饮浮夸的举止到底是性情中人，率真又可爱。

沙陌百差不多就把酒杯放下，一个高中生喝这么多酒像什么样子。

程三琪干你屁事，你管我！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从来都不会关心我是怎么想的，凭什么要替我做决定！

（眼神醉意朦胧的盯着他，小脸红扑扑的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更显娇媚，手里挥舞着餐筷极不安分的坐在位置上，毫无顾忌的一吐为快，突然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胡乱抹了抹，继续高谈阔论）

程三琪从小到大我都得被迫按部就班的生活，凭什么要主宰我的人生？凭什么？真讨厌……我不想回纽约，我就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何况，是我主动退学的，那个学校我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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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都向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无奈叹了一口气快速起身绕过餐桌试图制止她的举动，利用高大的身躯将她圈锢在怀里，微躬身凑到她耳边轻声哄着）

沙陌百好了好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你受了委屈，乖～咱坐好，坐好。

程三琪坐什么坐，你放开我……沙陌白你也欺负我么？

（似晃似糊的挣脱着他的束缚，随之脑海中闪现过拳击比赛中的画面，接着无条件反射性的利用胳膊肘朝外拐去，给了对方重重地一击于是顺利逃脱，还不忘回头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回神之际扭头高声吆喝着）

程三琪老板，8号桌再上一打啤酒。

沙陌百嘶～你耍酒疯啊，臭丫头，疼死我了。

（捂着胸口神色暗淡的盯着她，眉头紧锁，眉宇间透露出的无奈太过明显，缓慢走过自己的位置坐下不再有所动作，似乎已经被这丫头的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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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品着杯中啤酒，沙陌白懒洋洋的依靠在座椅上，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细长又多情的桃花眼，专注的盯着面前这个，被生活所侵袭到疲惫不堪的女孩儿的脸上，沙陌白突然间回想起临了齐穆说的那些话，不可否认这个女孩儿自身散发着一种魔力，让人难以抗拒。

然而，谁又能想到在二十米开外的一个暗角餐桌前……那个穿着高端订制的笔挺西装的男人，身边却把守着不少黑衣保镖，他们个个面目冷淡眼底流露出的肃杀之气，让一般小混混自觉的绕道而行不敢靠近。男人这样的身份地位似乎与这儿的一切都毫不搭边，可谓是格格不入。

只见他冰冷的面庞里是掩不去令人迷醉的气息，坚毅的棱角，阳刚的五官，各有千秋的拼凑在一起完美无瑕。冰墨色的眼眸似有雾气环绕，又似有一股浓浓的忧伤在里面眉宇之间透着成熟，但不显得苍老。沉稳中带着狂傲，天生骨子里自带的狂傲，但却在这一刻并不能带给人压力，深沉的双眼好似两条，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王者霸气。

苏海程小姐怎么会和沙陌白在一起……

墨连城想来，齐穆不在了，沙陌白就顺理成章的接替了他的位置，呵！有意思……

苏海首席，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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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打住他的话眼底闪烁其词却又被压制下来，小酌了一口酒水沉声道）

墨连城先静观其变，我不想让三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苏海是，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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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间听到对面桌那卖唱的男人，醉醺醺的甩了甩脑袋又啪啪拍击过自己的脸颊，自以为是的清醒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单手撑着桌面跌跌撞撞的来到那个男人身边，并豪横的掏出一大把百元大钞直截了当的塞进男人手中，接着堂而皇之的夺取那支麦克风，歪头搭脑着还略微带着口齿不清的感觉）

程三琪Ladies and gentlemen, pay atten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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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胆大妄为的举动顿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似乎整条街的客流量都纷纷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而这一次，沙陌白却是不为所动的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看着她，顺带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墨连城呢！他神情复杂久久注视着远处那个女孩儿，狡黠清冷的眸子却掩饰不住的沉溺流露，苏海作为局外人自然对这些漠不关心，他只是一言不发闷头吃着盘中毛豆。

意外接到酬金卖唱小哥自然不亦乐乎，他客客气气的配合着程三琪并听取了她安排，赶紧调试着吉他弦弹起了伴奏。程三琪闭上了眼睛，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杂音她独自沉浸在伴奏的旋律中，脚下打着拍子深情款款的唱起来

程三琪看，看不停的巷口；一路，只想和你牵过手；微笑过，闪烁路灯也见过，你和我轻轻走着……

程三琪听，听得见的沉默；沉默，如果也可以承诺；不难过，即使只有风经过，就当你在说爱我……

程三琪如果早遇到就能一起老，不亲吻也没拥抱也算另一种依靠，可是碰到，她比我好，只有停在远处说声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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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墨连城有所动作了。他的起身瞬间凝固了全场的气氛，他伟岸健硕的身材，古铜且适中的肤色，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整个人就算沉默寡言都能给人一种强有力的压迫感，不少围观的小混混自觉的给他们让出道来。

紧接着苏海一个眼神黑衣保镖瞬间秒懂含义，并迅速散开将闲杂人等阻隔在两侧，墨连城稳步向前，全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得天独厚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感觉到这不寻常的气息正在一点点靠近，沙陌白自然不在无动于衷，他快步走到程三琪的身边而那个男人，不得不承认他强大的气场冷若冰霜的眼睛，眼底显露出来的全是藐视众生的肃然

沙陌百没想到你会来这儿！

墨连城堂堂沙威集团的总裁都能来的地方，我为什么就来不得？

（刻意凑到他耳边轻描淡写道）

墨连城毕竟，我们也算同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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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心底是不屑一顾的，而面上却丝丝笑意呈现其外，然眼底却泛着淡淡的暗沉，缓而启齿）

沙陌百你混黑道，我管商行。你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跟我是同类人，墨连城你别太抬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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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他开口就被程三琪给一把打断，她已经喝到六亲不认的状态踉跄的步伐直接推开沙陌白，肆无忌惮的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指戳了戳墨连城的脸，在场所有人除了沙陌白以外全都惊愕失色的瞪着眼屏住呼吸，看了老半天程三琪才算看真切这个男人的长相，她咧嘴笑着顺带胡言乱语着

程三琪大叔？奇怪，大叔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被欺负了你帮我报仇好不好？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喝，今晚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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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儿打横之后轻松抱在怀里，无视掉周围那些无关紧要的惊异目光，在转身离开的瞬间刻意顿了脚步，侧目斜瞄一眼身后站着的男人，不冷不热道）

墨连城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沙总难道不清楚，这种地方无疑不是将她推入狼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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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的时候，仿佛唤醒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紧接着一双纤细玉手如同破土而出似的伸出被窝，苏醒的片刻她习惯性的揪了一把蓬松凌乱的秀发，爬坐起身来她像是出现了短暂性的失忆，全身的酸软无力，大脑的昏胀闷痛

程三琪嘶～

（缓和了大约十几秒钟，接着慢吞吞的从床榻上下来，这才注意到滑落在地的外套，男人的西装…不由愣了愣快速弯腰拾起衣服，随手抖了抖上面的灰尘搭在旁侧沙发上这才反应过来。一脸茫然无措的环顾屋内的装潢格局跟家具物品摆放，不由的猛咽下一口唾沫星子顿时不知所措）

程三琪这是哪儿啊？奇怪，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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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毕恭毕敬的带来换洗衣物，永远都是那副冷漠无情的丑脸，只是今日有所不同的戴上了黑皮口罩，全程都只是听着对方的衣领闷声开口）

苏海程小姐您醒了，首席在一楼的茶水间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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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茶水间？？一头雾水的紧锁着眉头，直到他离去方才反应过来，猛地拍了自己的脑门儿…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来，振作精神从洗漱到换好干净衣服不长不短正好十分钟，合身的蛋黄连衣裙衬着两根麻花辫整个人俏皮可爱，踏着英伦校园风的小皮鞋笑容灿烂的乘着电梯抵达一楼，果然～一大清早的夜总会里静悄悄的，扑鼻而来的都是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没有纠结其它如同轻车熟路般蹦跶到茶水间，毫无疑问那个男人已经等候多时）

程三琪大叔，昨晚……算了算了，大叔你一大清早怎么在喝酒啊！冰糖雪梨不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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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开的西装外套毫不夸张的呈现出一种与身俱来的傲然霸气，手腕关节骨节分明的位置那块劳力士经典机械表，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浅蓝色光辉，堂而皇之的端着成色上等的水晶杯，雄鹰般凌厉的眸子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杯中褐色液体，一副想要吞噬尘世所有物种的狼子野心，闻言只是淡而无味的放下杯子抬目看向她）

墨连城嗯？头还疼吗？昨晚喝了不少酒以为你今天上午会起不来，三三……

墨连城我有话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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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屁股坐了下来，毫不在意他灵便的转移过话题随心所欲的摆弄茶几上的杯具，早已司空见惯了他变化无常的神色，心知肚明他绝不会这般盯着自己因而也就无所畏惧，只是他今日确实有些奇怪，那份严肃认真给自己一丝压力，笑脸变得有些牵强甚至带有三分落寞）

程三琪嗯，正好，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墨连城那你先说，我听着呢！

（冷淡风轻的语调缓缓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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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三琪嗯………

（不知如何开口却又非说不可的纠结，紧珉着唇瓣三根纹已经拧巴在一起，深思熟虑之后还是缓缓启齿）

程三琪我要回纽约了，这周末的航班。可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北京，大叔你是黑帮老大你一定有办法让我留下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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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一言不发的盯着她，对于像她这样的女孩儿可谓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而自己体内那唯一的良知和善念，也都因为她而再次被激发出来，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几经出生入死，一步步爬上高位，红尘而过自然品味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可唯独她的出现才算真真切切的明白，人性的弱点与纯粹的爱。或许，有的时候放手才是明智之举，于是淡而无味的应道）

墨连城嗯，那正好。

墨连城那不如就此了断吧，这样我轻松你也自在。

程三琪嗯？

（似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随之而来的是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掉落在地，故作从容自若的样子深呼吸着，刻意扯出一抹灿烂的笑）

程三琪大叔你开玩笑的吧，是为了试探我酒醒了么？我现在很清醒的，大叔你干嘛这样呵呵呵呵呵……

（笑着笑着便低下了头，黯然神伤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自嘲的笑着，语气沉缓下来）

程三琪为什么？是因为有了新目标所以急于摆脱我，对吗？所以，这场赌局是我输了吧！既然大叔提出分手，嗯……我接受，我同意，那就这样吧！希望我们再也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