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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降下的恶臭福泽。
春桥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在这条荒芜的世界线里，它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这里的空气没有烫人热浪，干净清澈的水和野蛮生长的动植物，干净的街道几乎看不到尘土，方暮丼眯着眼睛打量了好一会儿，这里的人穿着都很干净讲究，能看出很明显的阶级划分，但也比下面的人好上不少。
反常的秩序总能让方暮丼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令人作呕。
这里太干净，太井然有序了，看起来可不像是一座活人的城市。
“见了二小姐的时候机灵点！”
带领方暮丼的男人试图推他，却被方暮丼偏着身体闪开了，男人狠狠地拧眉在心里权衡一番后啐了一口，不耐烦的把方暮丼从文家后门带了进去。
文家是排场很大的家族，这里从建筑到每个人的举动都像是定好的程序，看起来无懈可击，可处处都是破绽，规矩就像是一张大网，网住了不甘愿如此的人，而制定规则的人坐在网外将它玩弄于股掌之中。
方暮丼闭了闭眼睛，他已经在思考怎么能快速解决这个世界线。
所以说，处理人这个工作不好做，他回去就要加薪。
文家二小姐的宅院大概是在整个文府的最中心，方暮丼和领路人有了有一段时间，现在这个带路的不是一开始的那个男人，他在外围就不被允许进入，虽然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但方暮丼在看到他眼神中的不甘时还是笑出声。
随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里没有出路，方暮丼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没有出路，他来了就说明这里除了解体和被解体以外没有别的结局。
方暮丼注意到文家离万香树很近，他可以在这里看到树干的一部分，这棵树始终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
“到了。”
带着方暮丼的女子冷冷的出声提醒他，方暮丼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个人，讲她的反应记在心里，抬脚进了眼前的房间。
和房间里的男人对视的方暮丼以为自己进错屋了，就在两人互相打量的时候，一道声音从里间传来。
“阿旭，进来。”
男人闻声迅速走进里间，方暮丼久违的感觉到了尴尬，里面的声音似乎完全不避讳他，这让方暮丼摸不着头脑，这是在干什么？考验他吗？用这种方式？
里面的声音愈演愈烈，可方暮丼听不到阿旭的一点点声音，这种诡异的情景可不应该发生在生物繁衍上，就算是强迫这样的情况也不太对。
他不得不进行一些离谱的猜测，毕竟他现在也没法干些什么。
大概是没有听到方暮丼传来的任何声音，大小姐等的不是很开心，她一脚踹翻屏风，那双多情的眼睛凌厉的扫视着方暮丼。
方暮丼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怜悯地看了眼，她身下的阿旭，他整个人只有脸部的皮肤是完好的，身上其他地方都布满了各种类型，大大小小的伤口，此时的他被勒住脖子，像支破旧的木偶被肆意摆弄，他的四肢看起来异常软绵，不是被砸断骨头就是喂进过奖的药物，视线转向被随意丢弃的药瓶，从上面肉眼可见的开药日期来看，阿旭应该是被喂了整整一瓶药。
方暮丼想，阿旭应该来不及看到世界线解体的那一刻，他的寿命甚至不能支撑他过完这个月。
大小姐对于方暮丼的无视很恼火，她起身随手拿了一块羊毛毯裹住身体，快步走到方暮丼眼前仔细打量他。
黏糊的视线实在是恶心，她走近后身上的气味更强烈让方暮丼难以忍受，他按耐住呕吐的欲望，决定以后都让戚祁祁来面对这种场面，他心灵脆弱，受不了这个。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
大小姐的脸又开始扭曲，她想要抬手，却像是有什么顾虑一样停下，转身拿起鞭子抽在了阿旭身上。
方暮丼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他做事一向秉承着少一事就少点麻烦的原则，这次应该是因为男人看过来的眼神里有了一点点光亮，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他第一次出手接下了一个麻烦。
“小姐，你一定要破坏我们的初次见面吗？”
这句话让她停了手，她迟疑的转过身看向方暮丼，这时的方暮丼让她感到不适，极度恐惧却又逃不开。
“你……你……”
“小姐邀请我到府上做客，却连名字都不报，这就是文家的规矩？”
这一套是他从戚祁祁那里学来的，现在看来很有效，至少令他不适的感觉减轻了些许。
“文澄……”
文澄后退了两步，不甘的绞紧了毯子，头低到不能再低，看起来还挺顺从的。
“戚祁祁。”
方暮丼想戚祁祁应该不介意自己用他的名字……
他走到阿旭面前，蹲下身尽可能的平视阿旭的眼睛，不光是身体的问题，阿旭的精神也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他紧抿着嘴，睁大眼睛看向方暮丼。
阿旭是漂亮的，如果正常的长大，他应该是个九分帅哥，满分是十分，从空间掏出可以给人类服用的伤药给阿旭喂进去，他没有一点反抗的迹象让方暮丼的心里更加烦躁。
“他伤的不轻，我想，文小姐应该不会想他死在这里吧？”
文澄看着他，丝毫没有看阿旭的意思，她没有说话，而方暮丼懒得等她张口，拿出自己的衣服包裹阿旭抱起他转身离开。
阿旭在文家的辨识度不低，一路上他都被人当做珍惜动物一样看，方暮丼下意识加快脚步，带他出了文府，可在外面这种情况依旧居高不下。
方暮丼想，他可能接手了一个大麻烦。
抱他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这里没有什么人且离万香树比较近，也方便他观察。
“能说话吗？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洗澡吗？”
阿旭看着他一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方暮丼不习惯这样的注视想要避开，却被阿旭的视线固执地追过来，几番来回后，方暮丼选择放弃，他坦然的接受阿旭的注视。
“谢……谢……”
阿旭的声音嘶哑，听起来像砂纸摩擦着花岗岩，他窘迫地握紧衣服，却又意识到什么一样赶紧松开，抚平。
方暮丼从裤袋里摸出一包烟，他点着烟，瞄到阿旭的小动作，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这衣服不值几个钱，你不用这样。”
收好打火机，方暮丼深吸一口自己出任务前随手买的廉价香烟，从空间里拿出一双皮鞋，是他自己的，他看了眼阿旭的脚，心想这鞋肯定大了，但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就先凑合一下。
“喏，穿着，等会儿去洗澡。”
阿旭缩着身子摇摇头，方暮丼想想，把鞋又收了回去。
“我抱你去。”
抽了一口烟，方暮丼又问。
“饿吗？”
看阿旭点点头，方暮丼把准备好的汉堡递给他。
“热的。”
阿旭吃的很快，方暮丼正打着连环哈欠，包装纸就被阿旭整整齐齐叠好，本想随手扔进垃圾桶的方暮丼，看着整整齐齐的包装纸眨眨眼，然后把它收进口袋里。
『算了。』
“走吧，该去洗澡了。”
阿旭的年龄不大，刚刚18岁，190cm的大个子，体重却只有80斤，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方暮丼第一眼看到他会觉得他明明很高大但又很娇小。
洗澡的时候方暮丼从阿旭身体里掏出了一堆有的没的，他皱着眉头，把这些东西扔进垃圾桶，拍拍比自己个头还高的阿旭，方暮丼开始思考把他接回管理局的可能性。
没错，他就是这么容易心软，就是这么善良。
如果不看他马上就要把这个世界线搞垮的话。
“把这个喝了，赶紧睡觉吧。”
为了怕阿旭害怕，方暮丼还是补了一句。
“这是牛奶。”
当晚，他们没有回文府，方暮丼想文澄大概要气炸了，他看向阿旭睡着也要抓紧自己衣摆的手，已经开始犯困地大脑不灵光的想，他硬带也要把阿旭带回去。
起个新名字，就叫遇阳。
——未完待续——
/喜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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