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噩梦

之前两天阿堂说王一博因为项目的事脱不开身，肖战还略有些反应，到了第三天，没等阿堂开口他就打断了他：“没关系的，我没有在等他。”

一句话，让阿堂的心都凉了。

“我再打电话到他家里问问……”

病房里每天进进出出很多人，肖战根本没办法安静养病，几乎整晚他都在失眠，他头疼欲裂，低烧不退，哪怕是流食都吃不下。医生说可能是药物的关系，于是又零零总总给肖战开了一堆药，花花绿绿地一片堆在肖战的床头，光是看着那堆药都觉得反胃。

肖战在以肉眼可看的速度迅速地消瘦，直到惊动了正在国外为他谈一个大项目的陈宇和江厌离，两个人接到剧组的电话就连夜从法国乘飞机赶回来，连酒店都没回就直接赶到了医院。

陈宇看到肖战这副样子，气得要把剧组给告上法庭，结果肖战还得强打精神反过来安抚他。好不容易说服了陈宇不要把事情闹大，下午的时候张导又来了。

在他来之前肖战就已经有了预感，以他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再继续拍戏，他也不可能让剧组所有人陪他等下去，删减后面的戏份也实属无奈之举。张导亲自过来说了很多安慰和道歉的话，肖战只是淡淡应着，就像真的看开了一切一样。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叶秘的命运也要戛然而止。这个和他纠缠了几个月的剧中人物，这个已经融入到他骨血里，被他赋予了灵魂的人物，就这样匆匆忙忙地被画上了休止符。

他还记得剧本中的最后一幕，年迈的叶秘握着当初季宇忠送他的怀表回到那片雪林，回到那被风雪模糊的墓碑前，尘缘落尽，现世安好，那才是他灵魂归去的地方。

而如今他再也没有机会让这一幕呈现出来了。

其实真正该说抱歉的人是肖战自己。

张导走后，病房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窗外天色已暗，隐隐约约能看到又开始下雪了，肖战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但是他却没有饥饿的感觉，他整个人都像是空了一样，但是他一闭上眼，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就又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浮现。

人生如戏，肖战这几个月的人生真的就像一场梦。

金颜跟肖战说让他睡一会儿吧，他要养足精神，这人生路还得继续走下去。

这其实不过就是一点小小的坎坷，人活着，哪能没有点遗憾呢？

但肖战究竟是在为叶秘残缺的人生遗憾，还是在为他和王一博那濒临死亡的感情遗憾，肖战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只是肖战觉得他这颗心此刻好像比任何时候都疼得厉害，不管他是吃药打针挂水都没有办法缓解这种疼痛，这痛从心口的地方蔓延到肖战四肢百骸，绝望地撕扯着他，像是要拖着他坠入无边的黑暗。

接着肖战便惊醒过来。

一场噩梦，惊得肖战全身冷汗，他如同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而肖战醒来时床头正亮着一盏小灯，昏黄的，充满着岁月静好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