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

“我知道难为公子了，可我真的，真的不知还能求何人帮忙。我自己区区青楼女子无所谓，可我儿天资聪颖，温柔贤良，我不能让他也深陷泥潭啊！所以，求你了公子，求你了！”

那女子身上只裹了薄薄一层我的外衣，又一个劲儿的磕头不止，额头磕破了皮，血糊糊一片也一直哀求。

随着不断的动作，衣服逐渐滑落，漏出点儿若隐若现的白来。

我护着阿洋仓促转过了头，涨红着脸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姑娘，还是先起来整理一下仪容吧！”我闭目转身提醒，“有什么话待会儿坐下来好好说。”

那姑娘大概也才发现一身处境，大喊一声摔倒在地。若非一个红衣女子和他儿子搀扶，怕是又要摔伤了。

身后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便听身后不断深呼吸的声音。

接着缓和下气息的人尽量平静的开口：“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我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有何面目等善郎来接我们母子回去。我真的已经别无所求，可我的儿子，我的阿瑶那么乖，那么小，他不能没人照顾呀！”

女子断断续续哭诉着：“我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也不求我儿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只是他若不能认祖归宗，这世上谁人会看得起他一个娼妓之子，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的父亲是？”我迟疑。

“是兰陵金氏的宗主，金光善。有了这样一层身份，想必我带给他的羞辱也能少些。”女子哀哀怯怯哭着。

“阿娘！我不要离开您，我也从不觉得您是什么耻辱。您是我最好最好的阿娘啊！”旁边的小孩听到这里立马抱着母亲大哭。

“你可知世家重规矩，向来是胳膊折了藏袖子里，绝对不可能轻易认了外室子女回去的？莫说外室子，嫡庶有别，妾生子尚且会受些嫡母兄弟甚至奴仆的打压欺负。你舍得让他受委屈？”听了是谁，我更觉得不好处理了，不得不提醒道。

“不可能，善郎不会这么对我，对我儿。我的阿瑶呀！娘要怎么办才好？”女子又一次大哭。

“你还是想他认祖归宗？”我明白了，又是一个痴心妄想，不肯接受现实的小女子罢了。

“可以吗？”他擦了擦眼泪，抽噎着问。

我叹了口气：“我兄弟二人行走在外，也无人照顾生活。我为您赎身，然后一起去看看那位名声在外的金宗主肯不肯认他如何？”

明知不会有好的结果。毕竟那位的“名声在外”，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啊！

其风流艳史，私生子女之多，也已经是世人皆知的说法了。

可那女子已经生出了轻生之念，若是放任不管，终究有违我的本心道义。不若，让她亲眼见见现实，看能不能为母则强，激起那么点儿活下去的动力吧！

哪怕希望渺茫，我也不得不试一试了。

何况那孩子确实生的好。三分伶俐，三分机警，脸侧两个小酒窝，笑起来份外可亲。又是自幼生长在烟花柳巷，一颗七窍玲珑心，颇善察言观色。若能好好培养，定能够约束好阿洋，成就一番事业。可若无人引导，直面世间丑恶，怕也是会左了性情，落得小九那样举世皆敌的下场啊。

这一刻，我确实是生了惜才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