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做的好事，十万兵权，何敢交给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天帝之威或许往日让润玉胆寒，可是如今却只觉得寒心。

润玉静静地看着眼前这迫不及待要将自己治罪的所谓父母，奇异地感受不到伤心。自他登上这天宫以来，名义上的母亲从未真心对过自己。而那生身之父，呵，不过是更令人齿寒。

当夜诸多守卫皆可证实他并未踏入栖吾宫，天后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他尚可理解，可是父帝却连查证都略去，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治罪。

“这冰凌并非润玉之物。”

“你当真不知？此物乃是在旭凤涅槃之处发现的，他并非是无故失踪，而是受到此物攻击，才中断了涅槃。如此强大的水系法术，偌大的天庭之上，除了你还有谁。况且当天你曾出现在栖吾宫附近。当夜正是你值夜北天门，就在这个时候，旭凤涅槃出了岔子。你说，此事可属实？”

“回父帝.......”润玉正拱手回禀时，却被人打断。

“女儿可以证明，二哥哥之事和哥哥无关。”来不及使人通传，龙葵行色匆匆地闯入九宵云殿，“当夜我和哥哥并未进入栖吾宫，随后哥哥送我瑶光殿途中便看到二哥哥堕天。从始至终，哥哥未离开女儿一步，怎能对二哥哥下手？燎原君同栖吾宫众仙侍都可以作证，请父帝母神明察。”

天后的面色忽地如冰般凝固，不可置信盯住龙葵，片刻后双目如剑般落在润玉脸上，“葵儿，你的哥哥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润玉与此事的嫌疑最大，你别被人蒙蔽了。”她语气平静，可是紧紧攥住的发白指尖却泄露了心绪。

眼看龙葵要出声反驳，润玉抢先一步说道：“ 父帝母神明鉴，润玉确无加害旭凤之心，更没有加害旭凤的时间。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旭凤，他必定知道加害之人是谁。”

天后呵斥道：“哼，我怎知这不是你的缓兵之计，陛下，此事绝不能姑息，一定要彻查。葵儿小孩儿心性，易受歹人蒙蔽。”未尽之意昭然若揭。

“母神我说得都是......”

”够了，先找到旭凤再问罪不迟。润玉暂时禁足于寝殿，找到旭凤之前不得离开璇玑宫半步，都退下吧。”

天帝一锤定音，天后不忿，却也无法，只得告退，临走之时却又将龙葵带回栖吾宫。

屏退众人，天后终是忍不住怒火，“葵儿，旭凤才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长，那润玉不过是个私生子。以往你亲近他也便罢了，可是现在他是谋害你哥哥的凶手，你居然要包庇他，你太令我失望了。”

龙葵一改往日的顺从，她直面这怒火，“母神为什么总是想要陷害润玉，他明明就是清白的。如果您这么介意他的出身，那为什么要养在自己名下。这些年来，无论他做得多好，都要被刁难，他也是父帝的孩子，是这天界大皇子，是六界的大殿下。”她对着盛怒的天后毫不退缩，纯粹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天后的内心。

“你懂什么？润玉是旭凤登上天帝之位的阻碍，那个位置只能是旭凤的，无论是谁敢阻挡我儿的路，我都不会放过他。”说及此，她放柔声音，“葵儿，你是我的女儿，在这世上，除了我和旭凤，你谁都不能信，只有我们才永远不会背叛你。”

“为了所谓的权位就可以肆意杀伐吗？为了帝位您就要逼得兄弟阋墙，逼我们兄妹相残，我做不到，也不会做。”羸弱的少女毫不退缩。

“啪”，始料未及的巴掌声回荡在殿内，这一巴掌似乎将母女俩都惊住了，良久，荼姚伸出手想要抚摸女儿的脸，却在注意到龙葵眼中的泪珠时停下。

“来人，将龙葵公主禁足于瑶光殿，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

她目送龙葵的背影逐渐消失，暗自神伤，口中喃喃道：你们根本不知道为了这至高无上的尊位我都付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