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防备

        阳光透过几扇彩窗映照在藏书楼的长桌上，散出无数七彩绚烂的光芒。

        夜殇淡淡垂眸看着那些颜色出神，骨节分明的指节无意识轻点桌面，左手松松拿着一本书。一派无言。

坐在对面的黎惘的目光从那堆文献资料中移开，落向对方，欲言又止。

        “怎么了？”夜殇不再触碰那些有如实质的光束，“想问就问吧，我身上也没什么秘密。”        

        黎惘闻言干脆直说了，“你为什么会失忆？”

        夜殇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失忆，之前的若狰失忆都是因为沉寂之湖，不过，我应该是别的事情……”

       实际上，自从他从禁林回到神界以来，就一直沉浸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中，大概是因为失忆的缘故，夜殇总是对周围的人带着下意识的警惕。以至于原本玩世不恭的性格都收敛了几分，也只有在与黎惘相处时，他的情绪才会稍微活跃一些。

       有好几次，夜殇都差点吓到进来找资料的小神员，后来他也意识到自己神经似乎过于紧绷了些，干脆在藏书楼中叠加了空间咒。这个空间只对黎惘开放，也就不会吓到真正的藏书楼中，那些时不时会进来的小神员。

       只是有的时候，夜殇依旧会沉默着发呆，手上无意识干着别的事情。

       这种状态持续过一段时间，黎惘也因此试过很多办法，想让夜殇不要老是发呆。还好，效果不错，夜殇不会再像刚来时那么沉默，却也只仅限于和黎惘正常讲话，偶尔开开玩笑了。

       而黎惘其实早就想问夜殇关于记忆的事情，但总因为没那么熟的缘故，不好意思直接问。

       但是有那么几个瞬间，黎惘能感到夜殇眼里好像含着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感，所以现在他才有勇气问夜殇这个问题，却没想到他自己也不清楚。

       黎惘沉吟片刻，复又开口道：“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吧……你手上这本看完了吗？”

       “还没有。不过，为什么第三代若狰主神明在禁林那一段的经过是空白的？”

       “嗯……”这倒把黎惘问住了，说实话，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一段记载是空白，按理说链坠应该把一切都记录好了……

       “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也有可能是当时的主神明不想记录。”

        夜殇闻言点了点头。其实主要是因为他在看这段第三代的记录时总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只是…只是还是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不清楚。

       他几乎都有些疑惑了，想起自己失忆的事情，只知道自己是烬煜，身上同时有若狰和然翌存在，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感应到他们的气息。看书上说然翌是被若狰压制沉睡了，可为什么，若狰也没了动静？

        夜殇想着这些事情，正犹豫要不要告诉黎惘，却见他放下手中纸卷，蓦地起身，

       “嘶……我忘记时间了，有个领神会议要开，你先看着吧，我两个小时之后回来。”

       “好。”夜殇应下，一道传送门打开，黎惘出去了。

       见他不见之后，夜殇收回了目光，暂时把若狰的事情放在了一边。不急，他们还有时间，不需要为这种小事紧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