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花少北出列。”是狱卒毫无情感的报号声,一个瘦弱精致的男孩从众多穿着囚衣的男人中站了出来。
他比起那些人都要矮小许多,显得他更加的柔弱好欺负。
在所有人探究同情的表情之下,他被押走了。
过了三个小时,他被狱卒拖了回来,丢进他原来的房间里。
在躺了许久之后男孩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坐直来盘着腿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他房间唯一一个可以接触到外界的的窗户。
什么时候,那里有一朵花呢?
他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满是疤痕和老茧的手伸向那颤颤巍巍的花瓣,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去触碰自己生命中的神明。
大家都在传言,说自那次以后花少北就疯了。
他清冷的脸上时不时会浮出笑容,晚上又有人听见他自言自语。
你听见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大声的嘲讽起来。
可惜你的声音只有花少北听得到,他笑着看着你愤怒地维护着他。
“没关系的。”他轻声说道,“没关系的,我不需要他们了解我。”
你心疼的看着他,为这个年轻的生命而感到悲哀。
“他们还有多久又要带你走了?”你想了个别的话题。
他想了一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了,因为最近新来了一个小子。”
“新来的?”
“嗯,年纪比我小一点,长得凶凶的。”花少北搜肠刮肚找到形容那人的词汇,“身体比普通人强壮很多,所以他们应该暂时还不会为难我。”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气氛太过阴沉,你的想法也变得阴暗许多。
你对这个新来的少年更多的不是同情,而是因他的存在而感到庆幸。
多亏了由他扛着,花少北可以少受点苦。
“我好担心他死掉。”花少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这样说到。
“他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花少北骨骼分明的手伸到你的发间,“我想再有多一点的时间,和你在一起。”
你一侧头,让自己的脸颊靠着他的手掌,给他传递你的温度。
他对于你的亲近满意地笑了,顺着你脸的轮廓勾起你的一缕头发,放到唇前。
“我们……别分开,你能答应我吗?”你从窗台跳下来抱住他,把自己的脑袋埋到他的怀里,自己的声音带来的震动直接传到他的胸腔。
他把手掌放到你的后脑勺,动作温柔地抚摸着你的头发。
他没有回答你,只是一直看着窗台上开着的那一朵花。
看不出来是啥品种,也没有什么让人流连忘返的香气,甚至没有蜜蜂来为它传粉。
它真的很可怜,花少北抱着怀里的人,这样想着。
比我还可怜。
花少北低头看着你,你好像因为太疲惫睡着了。
他把你放在他的褥子上,抱着膝盖坐在你身边。
作为一个孩子,他的直觉一向很准,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萌生。
他努力不去关注心里这些异样,只想注意当下,只想让自己麻痹在现在的幸福之中。
等你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透过房间唯一的窗缝打到你的脸上,映出窗台那朵的花的影子。
你揉了揉眼睛从单薄的床褥上坐起来,却发现花少北已经不在房间里。
花少北目光无神的坐在操场上,看着比他健壮许多的人们在谈笑锻炼,享受难得的自由和新鲜空气。
如果不是一个月一次的检查和大扫除,哪有这样的好日子。
花少北却完全没有他们的喜悦。
不知道你会不会被他们发现。
虽然他也知道只有自己看得到你,却还是从心底的害怕和担心。
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过后,又被安排去车间工作。
在那里他看到了那个新来的男孩。
他留着中长的头发垂在眉宇间,左脸颊一颗泪痣点出他被头发遮住的眼睛的位置。
似乎是感觉到了花少北的目光,某幻微微抬头,就和花少北对上了视线。
“......”他好像是想说些什么,表情却因为药物的原因没有太多的变化。
等到花少北对无趣的工作和折磨的机械运作的声音无法忍耐的时候,总算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抬头看向窗台,那朵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