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永远是那么刺鼻。
站在医院电梯前,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打断思绪。
许南升转头去看,一个满是血迹的病床被推了过来。
一个瘦弱的女人从不远处跟着,不紧不慢地走来。
最终于电梯前站定。
“看样子没多严重。”
许南升瞥了一眼女人,默默翻了个白眼。
女人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手机,说着毫无温度的言语。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还没醒,真是麻烦死了,只知道浪费我的时间。”
“看来你也没多担心。”
许南升紧接着女人的话茬,不饶一句。
“叮——”
电梯在两人面前缓缓打开,但谁都没有迈开步子。
一阵凄厉的哭喊声突然传进两人的耳朵里。
又一个满是血迹的病床被推入了一边的专用电梯。
一群人拦着一个哭得痛彻心扉的女人涌了过来。
许南升撤了一步,为这一群人让开了道。
那女人喊得嗓子都已经嘶哑,看着那边专用电梯的电梯门合上,女人喊得更加卖力。
“啊——瞿岄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看着眼前的场景,许南升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一不小心竟然真的笑出了声。
旁边嘈杂的劝阻声和那女人的凄喊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向许南升投来了看神经病的眼神。
“你小子笑什么!!!”
那女人猛然间冲出来,揪住许南升的衣服就喊。
许南升愣了一瞬,坦然地扬着笑容,拽下女人的手,平淡地开口:“这位阿姨,你不用表现得像哭丧一样,这样很不吉利。”
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基本上认定了许南升是个精神病。
“你觉得病床上那位,希望听见您像是哭丧一样的反应吗?”
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许南升就这么平淡地继续叙述着。
女人呆呆地看着许南升,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疯子吧,姐,咱们别理他,赶快坐电梯上去吧。”
一个男人从人堆里走出来,把女人拉到一旁。
一帮人拥着女人上了电梯。
那群人的离开,就像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那才是妈妈。”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这句话是许南升故意说给身边的女人听的。
那是他和许南昕的生母,付梅。
也是让他和许南昕一直生活在地狱一般的妈妈,是不幸的始作俑者。
就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付梅冷笑一声:“我也是妈妈。”
闻言,许南升斜眼瞟向身边矮了自己一个头的付梅,没有说话。
“叮——”
电梯再一次打开,许南升站着没动。
“不走吗?”付梅走进电梯询问。
没有理会,许南升径自转身走进了楼梯。
电梯的门缓缓关上,许南升的身影也消失在楼梯间。
“疯子。”
付梅冷哼一声,说出了对许南升一直以来的评价。
疯子。
爬了十层楼梯,许南升总算是到了自己父亲住的病房。
走进去,一直等到男人醒来,许南升丢下一张卡,一句话都没说便离开了。
出了医院,许南升见到了刚才在电梯前遇见的那一群人。
那个女人跪坐在太平间门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身边的人们都在努力地安慰那个女人,也有一小部分人在一边抽泣着互相安慰。
风来得不合时宜,吹起沙尘,迷了许南升的眼睛。
“等我躺在那里的时候,那应该是多么凄凉的场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