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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压四方(九)

仙侠之天族太子少昊君

    二十、旧事·花神

   黑厚,清白,缺一不可。识时务者为俊杰。 若遇黑时君亦黑,胸怀天下,行长远之计,大黑也白。

   大天魔主将人心研究得十分透彻,不自操事而知拙与巧,不自计虑而知福与咎。

   自操刑德二柄,臣下既畏且敬。

   远古时代之后,魔神尽丧,天魔大战之后,万载光阴,岁月悠悠,他便是天地之间最大的魔头。

   极正之中诞生的极恶,危险地维持平衡。

   熟识人性的大天魔主,百无禁忌,一度是无数人的噩梦,有多少人敬仰他,就有多少人憎恨他,惧怕他。

   元朗属于两种情绪都参半的选手。

   一方面,他佩服大天魔主,不管是格局还是手段,亦或者是眼光实力,人都是第一流的。

  这样的人,这样的同事,都是他元朗喜欢的。

  另一方面,他讨厌大天魔主,又狠又怕,只是因为大天魔主恰好是他的敌人而已。

  想他好好一个右使,再次复活以后,暗算琉璃天界搞得正起劲的,自觉离秩序彻底崩坏,不用费多少力气顺利攻下天宫已经不远了。

  然后,没有然后了。

  大天魔主他就来了,他就带着六重天的联军来了。

  把跟着羲玄干的金翅鸟,灭了一大半。

  元朗带着脑袋还算清楚的一部分族人,逃到了魔域,就又没有然后了。

  十城少尊与大天魔主,他们又双叒叕杀过来了!

  没多久,他被擒了,族人投降了。

  再没多久,无支祁与修罗族的六位战将,也投降了。

  罗睺计都又找不到人影了,并且这次是带着他的其他六个心腹一起失踪了!

  咦,他为什么要说“又”?

   元朗生无可恋,只好和无支祁紫狐,凑了一桌菜,大家一起吃,同是天涯沦落人,但是猴子和小狐狸有情饮水饱,就算是沦为阶下囚,分几个热喷喷的烤芋头,他们也可以很开心。

   你喂我点酸萝卜,我给你留点辣椒炒肉。

   “唉!臭鸟,我说你就别扇了吧,这里已经够凉快的了。再扇,菜就要凉了。”

    元朗刷的一下收回那把黑羽扇,瞪了无支祁一眼,“菜,菜,菜!你是觉得咱们还不够菜的吗?两三下就被人给收拾了。也是,左使的胃口倒一直不错,还吃得下去。”

   无支祁自然不服气,“两三下被收拾的,是你好吗?”

   许是因为一切都崩盘了,元朗开始放飞自我了,看谁不顺眼就怼,反正大家都是俘虏,反正只要不搞小动作,暗处观察的死士暗卫也不动你。

   只见元朗再次冷笑了一声,“也是,你是坚持得久一点,那又怎么样?人家的老大一出来,随手一箭,你便躲不过,只能牺牲自己的女人。” 

  无支祁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可连累紫狐的事又难以反驳。

   紫狐愿意护着她的猴子,打圆场,拉着无支祁的手,柔声安慰道:“意外而已,不要自责。不管怎么说,现在大家都没事,这就很好了。”

   她望着无支祁,“我只希望,以后咱们都别去打仗了,打打杀杀……不是害了自己,便是要杀旁人。做那左使,瞧着也没多大意思。”

   重修归来,小狐狸又领悟了许多,更加平和纯粹。

    无支祁紧紧握着她的手,道:“等这事完了,我就配你回青丘回,咱们好好过日子,本来老无也不爱什么功名利禄,做这左使,不过是因为佩服魔煞星。” 

   “现在,他自个儿都不在意这些了。我替他在意做什么?再说了,他哪儿有你重要啊。”

    紫狐笑得眉眼弯弯, 眼中笑意直如两弯春水,“那就说定啦,咱们啊,过一天就是一天,平平淡淡也没什么。”

   “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我们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也不要搅起纷争,能安稳快乐地度过一年又一年,便是最好了。” 

    无支祁咧开嘴笑了,“好好好,要是这次的劫过去了,咱们就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起几间房舍,养几个娃娃。”

    他们二人情意绵绵,唯有元朗翻了个白眼。

    ——大家都被封了法力,一路压着来了北溟,日日还要服些不知效果的丹药,大天魔主所部盯梢又这般谨慎,前路如此晦暗,他们怎么就没有一点警惕之心呢?

    又或许,他们不是没有警惕之心,只是既不想上进,又彻底失去抗衡大天魔主的意志罢了。

    元朗又暗暗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次能否全身而退?

   便是侥幸保全自身,又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元朗将白面馒头嚼得烂了,一边思索着,一边灌了大半碗米汤下去。

   如今他们只能待在内城逛逛,宫城进不了,连外城又去不得,如何能破局?大天魔主带着他们,却又不来他们,这是为什么?

  他转念一想,是了,不管大天魔主是何用意,是否真要利用自己,以魔主的身份,实不用亲自面见其人,自是有无数人愿为君尊鞍前马后的。

  元朗心里苦,就怕自家小命要完完了,大天魔主也不见个人影,他可不甘心给魔域陪葬,罗睺计都不值,修罗族不值,便是金翅鸟族也不值当他付出生命!

  他算是看明白了,昔年为族里如何殚精竭虑,到头来都没有用处,族内分裂至此,全为天帝父子的一点蝇头小利尔。

  人啊,还是要为自己活。

  天地之大,除了自己,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设身处地好好待自己了。

   “那是在做什么?”

   元朗不经意间往内城的城门边看去,竟见两旁的奔出一些魔兵骑士来,他们悄无声息地散开,不断将行人逼退,让出好大的一条道。

   由于永夜城的规矩向来不错,倒也没用什么骚动慌乱,元朗可没想趁机逃跑,那是自讨苦吃。

   摊子边守着他们的十多个魔兵精英皆是一言不发,为首的骑士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稍微过了一会儿,元朗依稀听有人说:“我看他们今天出来逛得也差不多了,带他们回院子里去吧。”

  此话一出,元朗更觉得不对,立时冲那人反驳道:“我等既投到君尊账下,那便也是君尊的人,尔等就算不把咱当同僚,也不必处处当犯人看管吧?”

   “君尊都许我等在中城行走买卖,也未限制甚么时间,怎么你今日就不行了?”

  为首的骑士嗤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君尊亲自过问?”

   元朗道:“将军以为,你上级之人是为什么宽待我?君尊当真没有过问吗?”

   那骑士稍稍一滞,北溟军纪严明,他只听上级命令就是,哪里知道大天魔主是个什么想法。

   那魔族“哼”了一声,冷眼瞧着几人,暗道:就让你们多待一会儿又有何妨?若是真敢对君尊的亲眷不利,正好将你们就地诛杀!

   唧,当谁爱受你们的鸟气,没了你们,老子也好去别的地方立功。

   可以说,他们虽然管元朗等人管得有些严,但是对于他们的命,未必有看得多在乎。

   说不定,狡诈的魔族巴不得他们自己送死呢。

   骑士与他的副手交换一个眼色,那副手反应过来,立时心领神会,同身边的人交流道:“君尊的姊妹好不容易来北溟一趟,我等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可惜没能让她老人家看到溟亭雅会。”

   另外一人亦答道:“说什么老人家?君尊姊妹那等人物,自然也是天族殿下,不过一万多岁,还年轻得很呢。别把人家叫老了,许多女子可都忌讳这个。”

  “这倒也是。”

  这些日子,元朗多少猜出大天魔主的身份同六重天天界还有些关系。

  但此刻也不由惊讶,该不会……又是一个天帝之子吧?

   右使“啪”得一声,打开了扇子,那可就太有趣了。

   原来,天界殿下之间的差距,也是天差地别的。

   合该如此。

   恰巧城门处,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了。

   为首之人是个女子。

   青丝如瀑,花香四溢。

   此女一身葡萄紫衣裙,很是不俗,生得来仙姿佚貌,说不尽幽闲窈窕。

   如此美色,且一身清圣之气,当真是举世罕有,六界第一流的美人。

   元朗正好瞧见她花容月貌。

  …………

    六重天,天界

   七政殿上,一对兄弟相对而坐。

  他们曾是天家上代唯二的殿下,曾是一对亲亲密密的兄弟。

  他们之间,也有过真情。

  只可惜,那情实在太脆弱,就如一层飞絮薄冰,在三伏烈日下,融化得太快了。

  灿若骄阳的火神殿下,和年轻时相比,终究有了些分别。

   旭凤轻轻吹开茶碗里的水沫,白色的雾气让人愈发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也不想正视自己的兄长。

   那样,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更难堪了。

   润玉撑着头,眉头深蹙,阖目叹道:“治国,齐家,修身,平天下,一步也不能缺,更不能疏忽。旭凤,你该管好自己的妻子了。”

   说到这里,陛下蓦然睁开了眼睛,“众目睽睽之下,冲进七政殿,哭闹撒泼,真是……让臣子看了好一出大戏呢!”

   “砰——”旭凤放下了茶盏,垂眸道:“我自会管好锦觅,也本该是我管她。只是……不想,这么些年过去,陛下当真是什么情意也看淡了,连她也舍得打晕,一点颜面也不给!”

   天帝淡淡地道:“女子的颜面,自是由她夫君子女来维护,同本座有何相干?” 

  “你不在意天家威严,本座却是要维护天家的颜面。况且,战事紧急,岂容她再三干涉!本座让邝露打晕她,送去紫方云宫,照顾她清醒,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旭凤抿着唇,“她不仅是我之妻。亦是棠樾棠梨之母。我夫妻膝下这只有两个儿女,如今小鹭遇险,小梨又运送后勤,去了前线,她只是……受不住了,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救自己的孩子。”

   润玉挑眉,轻轻冷笑一声,“如今这天地大势,谁又能独善其身?我等议事,昊儿在前线阵地奔走筹谋,不正是为了速速解决此事吗?”

   “我天界将士,难道个个都是天生天养的?家中慈母不担忧?家中妻儿不害怕?”

    “我与穗禾,亦只有一个独子,昊儿难道没有上战场?他身为主帅,非但为战事耗尽了心血,想法设法使计用策减少伤亡,除此之外,更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众人都看在眼里。”

    “本座与天后没有一日不担心他,可他是天族的太子,这便是他该受的!若今日是昊儿落入敌手,先不提本座,单是他自己,便万万不会因为自身安危而生起休战的念头。”  

    旭凤一时无言,只得道:“我没有休战的念头,也万万不敢有。棠樾……至于锦觅,我抽空也会劝劝她的。”顿了顿,他又有些自嘲地笑道:“兄长确实变了,外表虽一如当年,称呼虽一如当年,但少时的模样早已不复。”

    “少时?”天帝神情冷淡,“我们这些人,谁同谁不是年少相识,大家之间皆是有些情义的吧。”

   “你家妇人强闯七政殿的时候,亦是张口闭口喊着少时玩笑,早就不该唤的称呼!她是何用意暂且不提,你若不在意,可本座却是不喜欢的。她做人做事总是半吊子,但天后不能如此。”

    前火神的眉目映上一片阴影,他那双眼似乎也暗藏着晦暗的火光,“陛下原来是这般认为的吗?”

    这时,却听一女声说道:“先不说陛下如何认为,我瞧表哥果然与锦觅是天生一对,尽爱提些老掉牙的话,总说些不合时宜的事儿。”

    两人齐齐看去,原来是天后拎着个檀木食盒,缓步而来。

    今时的天后娘娘仍是丰神秀美,娇容昳丽,宛如昔日女儿家中好颜色。

   但又有许多地方与昔年不同了。 

   “你来了。”润玉起身,去握她的手,顺便接过那食盒,放到案上。两人之间足见默契。

    旭凤一时征愣,而后叹言道,“表妹亦是夫唱妇随,自从你嫁给兄长为妻,变化甚大,称呼一如往昔,我却几乎认不得你了。那个护我魂魄不灭的表妹,好像从未存在过。”

    穗禾察觉到陛下握她的手又紧了紧,心下了然,便不在意地笑道:“出嫁从夫,穗禾已为人妻人母,自然是与闺中处事不同的。说起当年,给表哥护养魂魄,全凭废天后一身功力,如此一来,我便算报答姨母的照顾了,否则白受这几万年功力,真是有些不安。”

    打起机锋来,谁又怕谁呢?旭凤啊旭凤,你想引得我夫君不快,惹得我夫妇不合,却是万万不能的!

    旭凤没看她,只垂首,收敛狂意低低笑道:“好好好!天后娘娘不愧是我的好表妹,不愧是鸟族族长,不枉我母神在世时那般疼你。”

    穗禾穿着一身藕色裙裳,甚是温婉,眉间的神色亦是柔和动人,她的神情很静,只打开食盒拿出个小砂锅,素手给润玉盛了一碗热汤。

   而后,侧首,淡淡道:“表哥说的是哪里话?我身为元凤嫡脉,统御天下禽羽之属,原先表哥任火神之时,出兵征战,鸟族不也是尽心尽力,辅佐天界的吗?”

   “表嫂呢,在紫方云宫又吵了一通,现在同那条蛇在一起,表哥还是去劝劝她吧。”

   旭凤一噎,随即愈发黯然。

   穗禾此言,已然彻底把同他与母神的情分,撇的一干二净,将昔年的情意视做利益交换。

   他却不知,其实本就是如此的。

   旭凤只知道,现在鸟族已不再是他的母族了,棠樾更是得不到半分优待。

   现在的鸟族是昭明太子的母族,而鸟族族长是润玉的妻子。

   世事真可笑,他同锦觅爱得轰轰烈烈,到头来……也就这样了。

   润玉和穗禾,像他们这样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在一起这么多年,竟成了公认的鹣鲽情深。

   非但夫妻情浓,更是后继有人。

   旭凤最终还是带着满腔的忧心忡忡,去找锦觅了。

   天帝夫妇冷眼看着。

   “有劳穗儿替我劝走旭凤了。”

    润玉握着穗禾的手,两人一同坐下。

    穗禾温柔笑道:“别这么说,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劳不劳烦的?”

   润玉一笑,“今天这汤很香,是你亲手煲的吧。天宫琐事甚多,还要忙鸟族后方的事,娘娘受累了。”

    天后将她的手与陛下的手叠在一起,“不累,比起以前已经好很多了。陛下此身相关六界,比我更难千万倍。些许小事,能让陛下舒服些就好了。”

   说着,拿了那碗汤羹给润玉尝。

    “你做的腌笃鲜滋味甚美,昊儿也喜欢得紧了,可惜今日那小子没尝着。”

     润玉吃了大半碗汤,看着那乳白色的汤汁,脆嫩的笋片,又想到了昭明太子。

     天后特地选了,肉实无节,肉白的春笋,咸肉切了骨牌块,鲜猪肉挑了脆骨的软肋,切成块后稍微加以煸炒,与咸肉一起入锅后大火烧开撇去浮沫,再加入最好的竹笋,等汤呈乳白色再加姜、葱、黄酒慢慢煮出味道,靠笋和两种口感的肉形成递进的汤味,才是“笃”,而且是有层次地笃。

    天帝一家的吃穿用度不算多么奢华,舒服就成了,然后再让外人所见不堕天家威严。

   而天后这些年来修身养性,更爱自己下厨静静心,也就让陛下太子尝到不少。

   这六界顶尊贵的一家人,其实很多时候,也是同普通人家一样和美的。

   他们父子的口味,很有几分相似的。

   润玉这么一说,勾起穗禾对爱子的一腔思念之情,穗禾忍不住说了几句,“也不知道昊儿在北溟怎么样了?给他带的吃食可还能入口?那三界天门的阵势,是否还有天意加持?介时强行破法,不知会不会对他功体有损害。”

   润玉抱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给他准备的,他定是喜欢的。介时破开天门,我也会使言出法随之术,增他助力,你不用担心。”

    “但愿一切都好。”

     “会的。”

    我们的孩子,会平安喜乐,万事胜意的。

     “韭菜拥剑?翡翠蟹糊?”天帝笑,“你今天做的小菜倒是青葱可人,怎么都是一色的绿,还做成一条的。”

     天后道:“某条蛇惹到我了,我就做成他的真身,让咱们吃了好了。”

     润玉深深蹙眉,含着怒意,“他竟还来敢来招惹你,莫非真是本座对他太仁慈了!”

     穗禾道:“还好,他现在也不敢怎么样了。只是碰巧遇见,免不了和锦觅刺我几句。不痛不痒的,他们也说不过我,我便不气了,你也别生气,伤身体不值当的。”

     润玉叹了几声,“让你受委屈了,我听说她又在紫方云宫大闹了一场,大吵大哭,摔了不少东西,亏得你大度。穗儿若是缺了什么,尽管补上去就是。以后我再不会叫你和邝露照顾她了,只随便放个宫殿,叫几个法力高些的仙娥,看着就是。” 

     穗禾拿了一碟“槐花紫霞糕”给他吃,道:“我倒没什么,且她不敢同我动手。只是,她求便求,哭便哭,性子上来就什么话都敢说。”

    “非但很有些责怪昊儿的意思,还觉着是昊儿故意不给棠樾机会,才逼得他陷阵,以至遇险。”

    “怎样说我都行,可你知道,我就是见不得昊儿受那些风言风语,只好拿了战报,同锦觅分说清楚。”

    “可她的性子……”

    穗禾说到这里,便不语。

    天帝搂紧他的娘娘,温言道:“不妨事,我都知道的。你放心管着我,放心维护昊儿,再不会让你烦心那些事了。”

  ……………………

    而昭明太子在做些什么,少昊正在闭目静修,他真灵之中那缕极北至恶之气,始终是存在的。

    久在魔域,杀伐又甚多,滋养了那缕气,未免心灵受它所制,少昊稍有闲暇,便会运功修心。

    潜运玄功,气转百穴,游走四肢百骸,渐渐便感到十分地舒畅安适。

    煞气魔气,又刺激他梦见了禺疆的旧事。

    原先他在便断断续续梦见禺疆生平的旧事,但并不是事无巨细,更多是爱梦他的《九天登神大典》与北冥的过往旧事,再余便是同素女相识相知的一些片段。

     在梦中,他将禺疆当做自己,禺疆的感情他也全然感受得到,一见素女相关的画面,“他”便心安,雀跃欣喜。

     那大概便是男女之情吧。

     少昊此生还未生过什么风月之思,却已在禺疆的记忆感情中体会了一遍爱到至深的感觉。

     这段日子,吸收了不少魔气,又为平旌除煞,真灵受到刺激,他便又梦见了禺疆记忆中不知那一往事。

     朦朦胧胧之中,“他”眼中数个场景闪过,亦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看不清周围的景色。

     依稀看见,一男一女相携立在“他”面前,躬身一礼,似乎很是感激“他”。

     那神女生得美艳绝伦、温婉娴雅,眉间似有叶形神纹,臂间环有长长的薄纱披帛。

     神君一身蓝边黑衣,穿着颇具古意,用蓝色丝绳束发成辫,俊朗非凡,清冷不俗,墨发如流云。

      末了,什么人影也没有了。

     “他”不知在何处,声音依旧温和,却极是感慨, “我助友人美满了,可我何时才能与你见上一面呢?”

      脑海间似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不知又转到什么场景,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他”在喃喃自语,“八千年间思与寻,你的情丝既然还在世间,那说不定就有再生聚神的一日,只是那时已不知是何种形式。”

    “或许,这一战之后,我也要身归天地了,介时咱们也算是待在一处。”

    “等你聚神复生之日,我已不知魂灭多少年,天道不容混沌魔神,我不会有复生之机,你我亦没有相聚之日了。如今……我只担忧北溟的前路。“

     “禺疆一生不信天命,不服天数,以力证道,只在此祈求上苍,留我北溟一线生机。”

     “太古之约,总成一梦。”

      少昊猛然惊醒,他的心跳得极快,那句“太古之约”却仍像是他自己刚刚说过的一般。

      他长长舒了口气,脑子闪过两个影子,依稀还记得梦中的神君神女。

      许多话语亦响彻少昊的心头。

      那一对璧人,很是不俗,想来便是禺疆的友人了。

      北溟的前路,他亦开拓出来了,就和禺疆当日做的一样好。

      八千年思与追……应该说的是素女,素女似乎出了什么事,魂归天地,终是先离禺疆而去。

      禺疆一边思念她,一边有了一番功业,成了大千世界魔族祖神一般的人物。

      若干年后,禺疆寻得素女真灵化成的情丝,猜测素女还能有复生的一日,只是……那时或许已经不是他所慕素女了。

     少昊不太记得什么太古之约,但感受那时的感情,这番遗憾也大致是同素女有关吧。 

     禺疆倒也不算完全消失。

     他的一部分,活在了少昊的身体里,两者不可分割,相互依存,已融为一体,形成了新的真灵。

     但禺疆也不算真正复生了,说得难听些,如今他只是少昊的一部分而已。

     禺疆的感情并不是他的,少昊从来很清楚。

     而素女的情丝,转生也好,聚神也罢,也不再是当初那一个素女了。

     他俩的太古之约,便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少昊一直很冷静,那些柔情蜜意,不是他的,也影响不了他的判断。

     只是冥冥之中,太子感觉到,他不是无缘无故梦见这些事的,既然承了禺疆的真灵,那在天道看来禺疆未完的因果也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所以,因为种种原因他成了大天魔主。

     那,所谓的太古之约,又是否会应在他的身上?

     少昊不知道。

     忽而听见门外有人轻轻扣门,“哥哥,是我。”

     少昊随手一指,结界便与门一起打开了。

     一缕淡淡的花香随着棠梨的动作,漂浮到太子的口鼻之间。

     “嘉善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天族公主盈盈屈膝,下拜。身姿轻盈,眉目沉静,气质飘逸。

    少昊摇摇头,将她虚扶起来,笑道:“小梨在哥哥面前,不需如此。”

    锦觅虽把棠樾打扮得有些像润玉,可棠樾内里的样子还是像父母。

    倒是棠梨温软知礼,待天帝天后都很恭敬,嘴巴又甜,有时候喊大伯大伯母,有时候又特地向穗禾请教一二鸟族术法,也是乖巧得很,姑姑前姑姑后,既娇俏活泼,礼数也很周到。

     “太子哥哥最好了。”

     哥哥有意安抚她,她自然是知道的。

     谁想六界第一美人那般的容色,眉眼也能这般温软好看,让人看着就觉得纯美洁净。

    她知晓,大伯也好,姑姑也好,一开始都是对这份知礼,懂进退生出好感,继而生出三四分真情。

     不过,怎么也不可能越过太子去。

     棠梨这般努力,也就是得一个亲近后辈的待遇。

     这种待遇和感情,在极少的时候,还会与家人的作为,一起略微波动。

     父母之恩,昊天罔极。

     谁让他们父辈的父辈,便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团乱账呢。

     完全剔除那些,去看一个人,实在太难太难。

     而太子哥哥,当初,不也是因为自己这份乖巧懂事,才会疼爱她,让她一步步靠近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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