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

是一家人很少的咖啡厅，张初澜拉开座位，像一位绅士一样让陈厌坐下。

“来一个芒果冰淇淋，再要一杯咖啡。”

陈厌不喜欢苦的东西，张初澜记得。冰淇淋是陈厌的，咖啡是张初澜的。

陈厌抬起头，说道，“我要一杯咖啡。”

看着陈厌面不改色地喝着不加糖的咖啡，张初澜便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或许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更加了解陈厌了。五年的亏欠不是那么好弥补的，但他愿意为了陈厌去付出他所亏欠的。

“尝尝这个。”张初澜将芒果冰淇淋推到陈厌的面前。

陈厌也再没有像以前开心地接过，大口大口吃得满脸都是了。

现在的陈厌吃东西很斯文，斯文到像另一个人。

张初澜不作声地喝了一口滚烫苦涩的咖啡，问道，“你现在过得好吗？”

“......好，”陈厌的嘴角扬起笑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睛里满是憧憬，一瞬间让张初澜看到了她曾经的影子。

“我听说你现在不在陈家，住得房子怎么样？”

“挺好的，”陈厌的话明显多了起来，“我和我男朋友一起住，他对我挺好，就是和你以前一样总欺负我。”

“是吗？”张初澜眼中有什么沉了下来，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握紧的手，“他...怎么样？”

陈厌陷入了回忆，“他学习很好，考试总是全校第一，在这里最好的大学读书。人长得又帅，又会洗衣做饭，还会带我经常出去玩。还有......”

张初澜面前的咖啡杯空了。

强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他笑着问，“你们学校允许你早恋吗？”

“嗯...我没在上学，没关系的。”

“没在上学！”张初澜似乎想到了什么，一皱眉，他问道，“他没有工作，还让你工作给他生活费?”

陈厌连忙否定，“不是的，胡一凡自己有兼职，我自己找的工作，补贴家用。”

“陈厌，你......”张初澜一时郁结。

她以前什么时候干过活?

“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了。我长大了嘛，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不需要总是像以前一样依靠别人而活。”陈厌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镇定道，“同样，谢谢你了张初澜。你以前经常照顾我，也感谢你竟然还记得我能来赴约。”

“天色已经晚了，我该回去了。你自己开车，注意安全。”

说完，陈厌起身拿着自己不多的钱早早结了账，“我也请你一回。”

陈厌转身晃着自己钱包的时候，如释重负地笑了。

张初澜却像心头梗着一根刺一样，上不去下不来。

或许是恰巧某个瞬间，他坐在车上，风雨中那个熟悉的娇小影子在看到另一个人影之后跑了上去。

两人之间相互亲昵的动作，已经渐渐远去。

陈厌！

一拳重击砸在方向盘上，疾驶的车就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在无人的大街上横冲直撞。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达到了最大码数。

眼看着前面出现的墙，张初澜松开了方向盘......

陈厌，陈厌呐......

他的口中呢喃着这两个字进入抢救室，泪水在眼角滑落，留下了一地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