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舒弦向隐清说出结果的时候，一点也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怒气汹涌，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慕辕在哪！”

他死死拉住他的手臂恳求道：“师弟！他是师父啊！”

他知道他没有理由拦他，也不应该拦他，但他必须拦住他，那个人是他们的师父，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背上弑师的罪名！

“滚开！”他周身仙力大涨，猛的将他弹开，舒弦后背重重撞上墙壁雕花的棱角，他闷哼一声，却顾不上疼痛，睁大眼睛看着他：“阿……阿清，你……你的仙力恢复了？！”

他的仙力被慕辕封印，此时仙力恢复，要么是慕辕解除了封印，要么是……

隐清一愣，目眦欲裂，怒吼：“他敢！”

他召出佩剑向长留殿冲去，舒弦也忙起身跟了上去。

长留大殿，一人席地而坐，面色安详，已然坐化，正是慕辕，隐清自外面进来，看着他眼眶通红，粗重的喘息着，舒弦随后而来，哆嗦着跪在他面前：“师父……”

江彦站在一旁，定定地看着隐清轻声道：“阿清，他说……他对不起你……”

隐清浑身都在颤抖，面色白的不像活人，忽然仰天大笑，满脸都是泪水，他看着他，眼中全是焚心刻骨的恨意：“慕辕！你怎么敢死，我还没有找你偿命！你怎么敢死？！！”

舒弦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如此悲怮，似乎连天地都在为他难过，也从未体会到一个人可以如此绝望，爱无所爱，恨无所恨……

他抱着她的尸体坐在那片桃花林中，喃喃自语，舒弦虽然不忍，但还是告诉了他孩子的存在，他看见他的身子一颤，手轻轻地覆上她的小腹，随即又抱紧了她，头埋在她的肩头，肩膀微微颤抖着，他听见他轻轻地哽咽声……

他将她葬在桃林之中，一大一小两个坟头，他抽出一把匕首，蹲在墓碑前认真地刻起来。

青石墓碑坚硬无比，很难刻出痕迹，他修长的指尖不多时便已血迹斑斑，但他毫不在意，舒弦不忍，却被刚刚过来的江彦按住了肩头：“随他去吧。”

舒弦那时以为，隐清这一生大概就是如此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回来，面色平静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地问他——掌门继任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他看着他毫无情绪的眼睛，什么也不敢问，但他知道，有些东西还是变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桌上的茶汤已经有些凉了，后池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舒弦长长呼了一口气，往事太过悲伤，每回忆一次，心头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沉甸甸喘不过气来。

后池抬起头，眼神锐利：“师母腹中的孩子，是个女孩对吗？”

虽然只是月余大，但她相信以舒弦的本事，探知男女不成问题。

舒弦避开她的眼睛笑了笑：“是啊，若是……”

“她若是没死，便也该同我一般大小。”后池淡淡地接话，“师伯不用拐弯抹角，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舒弦叹息，不愧是神族的小公主，果真是冰雪聪明。

“千千，我告诉你这些，是不希望你受伤。”

“我懂。”后池笑了笑，“多谢师伯，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