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他苦笑一下：“千骨，我们都知道，这里……给你带来的伤害太多，明白你想要逃离的心情，但是不管你在哪里，我们…都是你的朋友，永远……”

其余的人都附和着点头，花千骨微有些愣神。

朋友……

她有多久不曾交过朋友了？

好像自从当年瀚海之战后，除了华歆，子归等人，她就再也没有任何所谓朋友了，因为身边从来是危机四伏，谁也不会知道前一秒还笑容可掬的人，会不会在下一秒抽出隐藏的利器行刺。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边，还有这些……因为她暂时的离开就会不舍流泪的朋友们？

心中涌起一丝暖流，她轻轻地笑了起来，轻松，不含丝毫假意，像以前一样天真不谙世事，仿佛一切都不曾改变。

她歪了头，眸中似有星光跳动：“清流，拜托，我还活着呢，说的这么煽情干嘛？不会是偷喝了酒，又被世尊逮到，来找我做挡箭牌吧？”

清流松了一口气，恢复平日里慵懒随性的样子：“美的你，就凭你一丫头片子能挡着谁，哼……”

花千骨吐吐舌头，还是决定不拆穿他。

几人之间原本略显尴尬的氛围得解，便热热闹闹地聊开了，冬夜寒冷刺骨的温度也没有吹灭他们心中的热情，一直到糖宝打了好几个哈欠，困的趴在花千骨发间快要睡着时，考虑到花千骨明日还要启程，几人才不得不散场回去，临走还恋恋不舍地叮嘱她要跟他们经常联系，那种架势让花千骨有些哭笑不得。

“此香主要用茶香和果香调制而成，柚皮一两，橘片、桃片、枣片二钱，白附子、茅香各五钱，竹叶青、西湖龙井、碧罗春、蒙顶茶、君山银针、顾渚紫笋、普陀佛茶各半钱，共研成粗末。以绢袋盛悬于铫子当中，冰莲花露浸一宿，慢火煮七七四十九日。三生池水涤过，然后以香投油，桃花瓣层层覆之，封浸百日……”

她低声呢喃着，不知是闻出的气息，还是在凭着记忆背诵，东方彧卿站在一旁，听着她说出的香料，轻嗅了散在空气中的香气，蹙眉微有些好奇：“还有两味…很熟悉……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怎么会不知道？！

花千骨轻轻一声叹息，攥紧手中的香囊，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淡道：“我也不知道，走吧。”

绝情殿上一抹白衫迎风飞舞，白子画默默地看着她跟随东方彧卿离开的身影，没有任何动作。

良久，薄唇轻启，向着她离去的方向轻声开口：“小骨……”

路上小心……

他送出的暗影流光，到底谁是暗影，谁是流光？

远远地看到神界界门，花千骨心中不是没有忐忑。

但是有些奇怪――这时站在界门前的，只有她以及东方和师父。她本能地蹙眉警觉：“其他人呢？”

上古白玦天启，还有六万年隐居在北海深处的神族，怎么会在这时候都不见踪影？

东方温文一笑，右手搭在胸前，恭敬地行下半礼：“君上不用担心，打开结界便好。”

太过于正式的礼数，花千骨心中疑惑，但是也依言凝聚神力。

浩瀚的神力如潮汐般涌向天际，古朴的界门缓缓出现。

神力渐渐收拢，以破竹之势劈开界门前的古文烙印，守护神力缓缓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