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池默然垂首,不语,只是看着画柝白衣下摆上的斜织文。
“你几时变得这般倔强,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离开长留山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柝…算我求你,我真的不想…再这般懊悔。”后池闭了闭眸,脑中闪过许多纷杂的画面。
“那些本就不是你的错!”画柝有些微怒道。
“但我……真的不愿再接受一个…眼睁睁…”
画柝眼中染上了些无奈,道:“罢了,我与你同去。”她…还只是个小丫头啊……
后池随着画柝御剑飞去,看脚下绵延的山川,竟觉得有几分恍然——这一切,真的发生过吗?是不是一场梦,而梦醒了,她便又能和画柝行走人间,能和四护法比试练剑……
风大,她觉得胸口闷闷的,忍不住咳了咳,喉咙一甜,才道自己真的内伤积弊。
“池儿,收剑与我并乘。”画柝早便察觉到她气息不稳,开口道。
后池跃上横霜剑,觉得甚是平稳,而画柝的身躯亦是为她遮去了大半的劲风。
“柝,凤凰山上火种还在!”在飞过凤凰山顶时,后池轻声开口,“凤凰火种未灭,那是不是还有希望呢?”
画柝沉默了片刻,终于拥紧了她,低声回应道:“是啊,都会好起来的…”只可惜,我不能再陪你,共赏这万千繁华……
“流岚,喝点水吧。”后池捧着茶盏送到的流岚面前,流岚也不说话,只是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偏头睡过去了。
后池心中暗叹,从屋中退了出去,强压住心里涌起的愤怒。
琮朗却不是隐忍的人,他怒骂道:“风凌这个不要脸的畜生!奶奶个熊,居然敢用卜元鼎炼毒!下次我见一次打一次,绝对打到他满地找牙连他亲娘都认不出!”
后池忍住喉咙的酸楚:“居然用这种手段对付流岚,实在可恶之至!”
流岚三日前被风凌放回,正当所有人都搞不懂他的目的时,却发现流岚身中卜元鼎炼制的剧毒。想必风凌是故意如此,以辱神族无能!
“唉…流岚怎么样了?”
“柝已经帮她将毒素逼出,目前虽是性命无忧,但一身绝顶能耐是没有了,如今只能卧床,至于以后能不能站起来,还要看…”
“可惜了流岚一代名将,却被暗害到这般地步。”
“我是担心…以流岚的骄傲,怎么能忍受这般屈辱?”后池目光担忧地看向昏迷的流岚。
“你们关系素来不错,你便多陪陪她吧,三日后便是朝圣殿议事,你一向是不喜这些的主,但是司幽尊上想必是要出席的。”琮朗甩了甩前些日子打妖兽打的发酸的胳膊,叹了口气,“魔族大兵压境,我这便要赶回去了,如今多线作战,实在有些艰难,恐怕我们是不能常见了。”
后池远望着高高在上的朝圣殿,它就那般忠诚的伫立在苍穹顶端,牢牢地撑起神界平静的天空。
朝圣殿议事和其他的议事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赞扬神界贬低魔界,来来回回把魔界骂的一无是处,最后再高呼一声我主英明神界必胜,就算尽了各自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