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这两日应当是与歌声有缘，只是这次的歌，唱得并不好听。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唱歌的人是陆小凤。他唱得颇为自得，反反复复只这么两句，还用筷子敲着酒杯配乐，但难听也是真的难听。

　　陆小凤的对面还坐着个苦着脸的小姑娘，也是难为她，不知被迫听了多久。

　　不想忍，便不忍。

　　便是以往在门派之中，亲师弟师妹她也不会惯着，何况一个相识不久的陆小凤？所以念南音动了动手指，“你可以选择继续唱，也可以选择和我赌一赌，我的剑快不快。”

　　“空”字还没吐出去，但陆小凤已非常识趣地不唱了。“我唱得虽不好，却也不值得念姑娘出剑。”

　　陆小凤忍不住腹议：果然能和西门吹雪成为朋友的人，脾气也不会太好。

　　念南音不管他想什么，她只要无人再吵她的耳朵就行。

　　她自倒了杯茶，听着他们几人跟这叫做上官雪儿的小姑娘交谈，也不参与他们的谈话。

　　只是，话不过几许，她手中的茶被轻轻放下，“有人来了。”

　　而且这人，是这个上官雪儿小姑娘口中，已被她堂姐上官丹凤杀了的人，叫做柳余恨，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

　　上官雪儿似乎被吓得不轻，但最终还是被柳余恨带走了，陆小凤他们没有拦着。

　　因为，上官雪儿本就是自己来找陆小凤的。

　　虽说江湖上的消息很难保密，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都能知道陆小凤的行踪，可见这一路，到底是多少人盯着他们。

　　念南音本无意参与他们的话题，不过她的目光在映辞身上停顿片刻之后，还是开口提醒了他们：

　　“我对你们口中的那些人并不了解，可也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他们既然能跟到这里来，也可以一直都跟着。”

　　而跟着他们的原因，自然在陆小凤身上。

　　这个道理在场的人都明白，但他们最终还是全都到了山西。

　　只是到山西的前一日，陆小凤委实过得不愉快。

　　陆小凤本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可如今眉毛只剩下两条，当然是日日摩挲他那刚长出来的胡茬子，只恨不得他的胡子马上就长出来！

　　花满楼笑他：“真想看看你刮了胡子之后是什么样子。”

　　“是种又年轻、又漂亮的样子。”

　　“那你以前为什么要留胡子？”

　　“因为我已经够漂亮了，不留胡子只怕这世上的女人都一个个被我迷死！”

　　这话引得马车上的两位姑娘同时侧目，这一路的时间让不甚熟悉的她们已多了许多默契，臂如现在，她们异口同声地反驳：“并不会。”

　　马车里安静了片刻，然后很快透出了花满楼的笑声。

　　陆小凤一脸苦色，“我说两位，我也没有那么差劲吧。”

　　念南音早已收回目光，看也不看他一眼，话里已是尽量：“你这人若为朋友的确不错，做夫君却是远不够格。”

　　相比之下，许映辞这话可算得上是迎头一击：“有人告诉我，男人不自爱，犹如烂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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