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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和那位姑娘已经……”

月同坐,影同嬉

从烟花醉回去之后,李悦然一夜都没有安眠,第二天起来,眼下隐隐透着青色,用早膳的时候她娘一脸担忧地问她怎么了,被她搪塞过去了。

以李悦然的脾气没有半夜就杀到楚寂空府上就不错了,所以才刚放下碗筷,她就找了个借口从家里出来,直奔楚寂空府上了。

早膳过后的时辰,楚寂空还没下朝回来,李悦然在前厅等他,只觉得每一刻钟都很难熬,终于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影在人口出现,她忙起身奔了过去。

“寂空哥,你昨晚可是在家里睡的?几时回来的?”李悦然一叠声地问道。

“你这丫头是怎么了,一大早跑来就为了问这个,昨晚没睡好吗?眼下都发青了。”楚寂空语调温柔,像关心自家妹妹一般,可李悦然显然不吃这套,语气越发气急败坏起来。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寂空哥,你……你……你不许骗我!你昨晚是不是住在那个狐媚女子那里了!”李悦然说到这里,就好像这事是真的发生了一般,眼睛里都泛起泪光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昨天在云湘楼待了半个时辰就回来了,那芙蓉姑娘也不是什么狐媚女子,我看了她的画作,是个在丹青上颇有造诣的姑娘。”

下人将楚寂空的朝服脱下,端来了糕点和茶,楚寂空坐在椅子上休息,示意李悦然也坐下。

李悦然还哪有心情坐,听闻她口中的狐媚女子居然会画画,登时杏目圆睁,怒道:“她定是为了勾引你才去学这个的,简直是其心可诛!”

看李悦然气得如此,楚寂空无奈地笑了笑,“你这喊打喊杀的做什么,好了,别胡闹了,回去再睡一觉吧,听话。”

李悦然其实知道楚寂空不会跟芙蓉发生什么,可一想到他们共处一室,心就像在油锅上一样难受,“我不管,我不要回去,你这般不洁身自好,与烟花女子单独共处一室,罚你中午请我吃饭。”

楚寂空虽然没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但还是拿这个小姑奶奶没办法,只好一口答应下来,但他还是要李悦然先回去休息,到午膳时分,他再去相府接她。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悦然知道自己不可再闹下去,只好委委屈屈地回家去了。

李悦然出门之后,楚寂空像是突然累了一般,面色苍白地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婢女赶忙将已经备好的药碗和水端了过来,待楚寂空喝完,小厮便过来将他扶回房间休息了。

楚寂空昏昏沉沉,一觉睡到了巳时,起来又喝了一碗药之后,才感觉有一些精神了,想起答应了李悦然一起用午膳,随即唤来了下人去备轿,待他梳洗更衣之后就往相府去了。

轿子到了相府门口,李悦然已然站在那里等候了,只见她一袭鹅黄色长裙,妆容精致,还罕见的插了一支步摇,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了。

她和楚寂空、顾文轩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也就习惯了同乘一个轿辇,一直未在此处避嫌,是以楚寂空直接招呼她上轿走了。

轿子还未走远,李悦然的父亲——当朝宰相李淳,就从转角处走了过来。

下朝后,有位同僚邀他去古玩市场逛逛,两人便没乘马车,一起走路去了古玩市场。

李淳正高兴今天淘到了上好成色的玉笔洗,一旁的同僚眼尖看到了尚未走远的轿子,随口道:“那好像是楚家公子楚翰林的轿子。”

李淳闻言有些不悦,但面上依旧笑着,唤来门口的下人询问:“可是寂空过来拜访了?”

“回老爷,好像是小姐约了楚公子去用午膳,楚公子刚刚是来接小姐的。”下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李淳听完,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回去。

“这相爷和楚家是世交,看来这是好事将近了,下官先道喜了。”一旁的同僚面带讨好的说道。

“张大人玩笑了,小女年纪尚小,我还未去筹划她的终身大事,这眼看到午膳的时候了,不如张大人今日就在我府上用午膳吧。”

“不了不了,下官家中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改日再来讨相爷的酒喝,下官这就告辞了。”

说完二人互行了一礼,李淳就转身回府了,只见他走了几步,又回来吩咐门口的下人道:“等小姐回来,让她去见我。”

用午膳的地方是李悦然选的,她听自己的贴身婢女嫣儿说新开了一家白斩鸡做的十分地道的饭馆,一直就想来尝尝。

说起嫣儿,楚寂空好奇道:“这官宦人家的小姐都是前呼后拥带着一群人伺候,最少也会带个贴身婢女,怎么你每次出门都是自己一个人。”

李悦然面露不自然的神色,其实她每次出门也都是带着许多下人,小姐架子十足,只是去见楚寂空,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去。

“你怎么突然这么有好奇心了,我嫌烦,不想带那么多人不行吗?菜都上齐了,快吃吧,一会凉啦。”李悦然吐了吐舌头,不再去理会楚寂空的问题,专心致志地吃起饭来。

楚寂空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再与她争论。

两人刚吃两口,就听他们房间的门外有人在小声说话。

“……我听说了,是顾将军,真是没想到啊,堂堂大将军,竟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是啊,真不知以后边境再有战乱,咱们还能不能防的住,会不会直接打到京城来呀……”

这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是刚刚来上菜的店小二,想必是在门外听吩咐的间隙,与人聊起天来。

李悦然见楚寂空面露不悦之色,便冲门外喊道:“唠叨什么呢,吵到本姑娘吃饭了,走远点!”

门外当即传来了一叠声的:“是,是,小的这就走。”

“寂空哥,你别听这些人的闲言碎语,文轩哥的为人咱们是最清楚的,”此时说起顾文轩,李悦然才想起问,“文轩哥今天下朝时有没有跟你说,他昨夜与那女子相处的如何?”

“阿轩……阿轩他今天没有上朝,说是要告假一天。”楚寂空提到此事,情绪明显低落起来。

李悦然听到这话不禁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告假?他不会是……难道他和那位姑娘已经……”

楚寂空面色微沉,小声训斥她道:“悦然!你一个姑娘家,瞎说什么呢,让人听见成什么了,好好吃饭,食不言寝不语,懂不懂。”

“哦……”李悦然只好默默低下头去跟白斩鸡较劲了,楚寂空虽然平时都温柔随和,但真的生起气来,她还是有些怕的。

今日有一些阴天,没有晃眼的阳光,李淳坐在府里花园的凉亭里吹着风喝着茶,心里还在因为李悦然和楚寂空的事情烦闷。

“老爷,这风凉浸浸的,你坐在风口怎么也不多穿一些。”说话的妇人,从台阶上缓缓走过来,拿着一件外袍披在了李淳身上。

这妇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眼下虽有些细纹却不明显,若不是这些细纹,凭她姣好的容颜和这光滑如玉的纤纤玉手,说她是二八少女都不足为过。

李淳握了握这妇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道:“夫人只知道说我,今日变天了,出去看戏怎么还穿得这样单薄。”说着命下人又去拿了一件衣服,给她也披上了。

来人正是李淳的夫人——柳时梦,她出身名门望族,因他父亲老来得女,使她从小就备受父兄呵护,嫁与李淳之后,李淳更是将她视若珍宝,两人恩爱非常,是以李淳虽然膝下无儿,也一直没有娶妾室。

柳时梦低眉浅笑道:“出去的时候,侯爷夫人已然等候我多时了,我在选衣服上犯了难,不好叫人家再多等,只好穿这身出去了,下次不会了。”

柳时梦不仅长得年轻,说话也似少女时一般,软软糯糯,乖巧异常,李淳顿感心情好多了。

“老爷怎么了,似是有什么心事?”柳时梦坐在李淳旁边,关切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悦然这丫头,她一个姑娘家,整日往寂空那里跑,他们现在不比小时候了,这京城少不得会有人说一些闲言碎语,传出去岂不是毁了她的名声,”李淳说着叹了口气,“况且,你也知道,我一直中意的女婿是文轩。”

柳时梦宽慰他道:“悦然大了,她又素来有主意,将来咱们怕是难做她的主,寂空那孩子,倒真是个好孩子……”

“我何尝不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他和文轩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长相、为人、才华,样样都说得过去,否则我怎么会放任悦然一直跟他们交往,可寂空的身体……楚家兄长和嫂夫人这些年没少操心,试了多少灵医妙药,丝毫没有起色,我怎么放心悦然嫁过去呢。”

柳时梦最是个细腻善良的人,闻言想起楚家夫妇这些年的辛苦,又想到楚寂空还这般年轻,不禁难过起来。

李淳瞧出了自家夫人的情绪,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人各有命,但愿他能吉人自有天相吧,”说着李淳忽地想起今天同僚跟他谈起的京城的一件新闻,“我今天听人说,文轩昨日去了烟花醉,竟还带走了一位姑娘,而那位姑娘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去。”

柳时梦这时也才想起,侯爷夫人在看戏时也跟她聊起了这件事,可她怎么也没法把这件事和顾文轩联系起来。

她将这件事跟李淳复述一遍,喃喃道:“这……看来是确有其事了?可文轩那孩子,属实不像这样的人啊。”

“我也不敢相信,可文轩今天告假了,并未上朝,实在反常,等悦然回来,咱们问问她吧,他们三个一直是无话不谈的。”

“好,都听老爷的。”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暂时将烦心事放下,一起赏花喝茶,谈天说地去了。

定北王府,沈敬渊叫猎鹰备了马车打算去将军府,两人上了马车,猎鹰忍不住道:“咱们这个时候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沈敬渊像看什么新鲜事物一样看着猎鹰,“你跟浸月那丫头混了这许久,倒把你混出点人情味来了,还懂得关心这种事了。”

沈敬渊不怀好意地一笑,“现在去当然不好了,可我实在是想看看他们相处的怎么样,昨天顾文轩那家伙到底带人家做什么了。”

猎鹰一时语塞,决定还是回归他之前百事不问的状态,闭上眼睛休息,可一闭上眼睛,猎鹰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浸月跟她说话时娇憨的样子,使得他也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

沈敬渊坐在对面,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禁想着,下次再去烟花醉该谈谈猎鹰和浸月的婚事了,这孩子时不时就魔怔,怕是留不得了……

到了将军府,门口的下人见是定北王来了,赶忙都迎了过来,其中一个道:“恭迎王爷,王爷请先在里厅稍等片刻,我家少爷还没起呢。”

沈敬渊本来正在往里走,听到这话停了下来,疑道:“还没起?他不是每天卯时就起床练剑,寒暑不断的么,怎会这个时辰还没起,青鸢呢,已经回去了?”

“回王爷,您是说少爷带回来那位姑娘吗?她也在客房休息呢,尚未起床。”

沈敬渊思索片刻,带着猎鹰转头回去了,回程的路上,沈敬渊百思不得其解,以他对那两人的了解,他们是断然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可为何这个时辰二人都还在睡觉呢?

“不回王府了,去烟花醉。”沈敬渊对着外面的马夫吩咐道。

对面一直在走神的猎鹰,听到烟花醉三个字,立马来了精神,“王爷,咱们去做什么,要待多久呀?”

沈敬渊看得出他那点小心思,答道:“我去找红药叙叙旧,你最近不是很喜欢保护我的安全么,护送我过去,然后你就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我眼 前晃悠。”

“是!属下遵命!”言罢,沈敬渊就在猎鹰脸上看到了以前没看到过的表情,只能用喜笑颜开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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