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金光瑶仙尊……你老是不理我…我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了……呃…

蓝曦臣阿瑶这话说的，我何曾不理你了？

金光瑶你就是，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江珩都看出来了，仙尊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你一直诓我…

蓝曦臣我怎么……

金光瑶我都知道，仙尊你…呃…你的事…

蓝曦臣我的什么事？阿瑶说说？

蓝曦臣从金光瑶手里接过酒壶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他只当是在哄孩子，虽然他明白金光瑶的意思，但是现在无论是时候还是两人的身份都不大令人满意，于是就像金光瑶说的那样装糊涂罢了。然而金光瑶说的自己的事，蓝曦臣确实有几分好奇。

金光瑶仙尊喜欢牡丹…才会收留我的吧……院子里一株牡丹也没有，我又是哪儿来的呢？仙尊…你不过是把对别人的感情用在了我身上罢了…

蓝曦臣对别人的感情？

金光瑶你…你房间里有那么多牡丹纹样的东西，你喜欢的人肯定是极喜欢牡丹的……所以你才爱屋及乌…

蓝曦臣没想到金光瑶注意得这么仔细，想得也深，即使是猜的也八九不离十。这让他有些真的紧张了，忍不住想先去哄金光瑶睡下。

蓝曦臣阿瑶，太晚了，我们先睡下吧。

金光瑶仙尊…我渴……

蓝曦臣好，我给你倒水去。

蓝曦臣端来了冷茶喂他喝了，金光瑶缩在怀里不肯躺下，攥着蓝曦臣的衣领不松手。

金光瑶仙尊……你喜欢过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蓝曦臣……

蓝曦臣就是……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到他，感觉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做准备。

蓝曦臣我总是在想，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去一个清净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

本来完全可以随便搪塞过去，但不知怎么，蓝曦臣张开口，如实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喜欢这件事情很抽象，就连蓝曦臣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面对金光瑶的疑问，他也只能有些笨拙地，一字一句地描述自己从前和此刻的心境。

金光瑶寒室就很清净…所以我要和仙尊回寒室……

蓝曦臣嗯。我们明天就回去。

蓝曦臣阿瑶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蓝曦臣轻轻把金光瑶放躺在床上，握着他的胳膊让他松手。金光瑶勾起脖子，与蓝曦臣额头相抵，低声道，

金光瑶仙尊…你是不是把他杀了…你那样喜欢他…杀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蓝曦臣！！！

蓝曦臣阿瑶…你…说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蓝曦臣觉得金光瑶根本没有醉，所有的样子都是他装出来的。他何尝没有这个本事呢？可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云深不知处和莲花坞的书他都翻过了，里面也没有记载观音庙的事。

金光瑶我都知道…哼…仙尊是一剑穿心杀了他……呃…

金光瑶没有说完，趴在枕头上睡了，蓝曦臣给他施了昏睡诀，坐在床边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蓝曦臣阿瑶……

金光瑶的血溅得很远，有他被砍断的左臂上的血，有胸口正汩汩向外冒的血，顺着剑刃往下滑，滴落在观音庙的青石地上。

金光瑶蓝曦臣，亲手杀了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

蓝曦臣！

蓝曦臣回过神，不知道自己这样坐了多久，记忆汹涌地翻腾着，金光瑶的脸又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来。那是一张清俊的，意气风发又极精明的脸，轻蔑地笑了笑，似乎在说“你可忘不了我了”。

蓝曦臣……

蓝曦臣感到口渴，刚才倒的那杯茶被金光瑶喝了，他看了看桌上，只剩下那小半壶酒。于是便端起来，直接对着壶口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