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命数

蓝曦臣我记得二十多岁时，我与忘机不小心把金麟台送来的茗酒当成茶喝了，结果我们两个都发了酒疯。忘机一个劲儿地要魏公子的笛子，我后来听门生说，我都跳到凉亭的顶上大喊大叫。

蓝曦臣幸好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然自己想起来也会羞死，哈哈哈。

金光瑶原来仙尊也这样出过糗，我还以为仙尊永远都是想平时那样从容优雅呢~

两个人坐在路旁边的大石块上，蓝曦臣闻言捏了捏金光瑶的鼻子，

蓝曦臣谁不会犯错呢？只是看错误的性质是否可以被原谅而已，如果事事苛求，那只会活得没有意思。

蓝曦臣一路上同金光瑶讲了许多儿时的趣事，包括蓝忘机的一些故事。即使是走在已然苍凉，甚至有些破败的古迹中，他仍然能感受到往日的生机与活泼。仿佛又置身于五百年前的云深不知处，到处都充满了沉静有力，但积极向上的气息。

蓝曦臣阿瑶想不想看看，我所在的云深不知处是什么样子的？

金光瑶当然想了！可是现在这样子……要怎么才能看到呢？

蓝曦臣笑了笑，挥手散出一片薄雾，金光瑶的眼前顿时朦胧了。在雾霭中，好像隐隐听见了朗朗的读书声，惊鸟从枝头飞起，扑扇着翅膀盘旋了一阵，又在不远处落下。有调皮的弟子想去捉住它，却被老先生抓个正着，听那严厉的叱责就能想象出是一张怎样吹胡子瞪眼的生气面孔。

在这样真实又临近的声音中。金光瑶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样子。台阶已然被清扫干净，杂乱的植物不再占据破败的窗沿，光线透进屋里，照着坐在床边的弟子有些晃眼。他收拾了书本和好友走出兰室，步伐稳健，充满着少年人的自信。来来往往的兰室子弟都有礼节地交谈着，声音不大，但是能看得出意气风发。他们额前都佩戴着抹额，细长的飘带在身后飘扬着。深院的房屋层层叠叠，最深处的高塔若隐若现地笼罩在薄雾中。

金光瑶这…这就是当年的姑苏蓝氏么…

蓝曦臣是的。这里于我而言，一直是一个美好，纯净，而且充满责任的地方。

金光瑶看着这些场景，我真想不到五百年后它会变成这样的情形……

薄雾散去，眼前又是原来的沉寂景象。金光瑶忍不住叹息道。

蓝曦臣世间万物都是有所不同的，就像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是好人。

蓝曦臣这就是命数。

金光瑶仙尊，你已经成为仙君，还会有自己的命数么？

蓝曦臣我不清楚。

金光瑶那…你总不会死了对吧？你都是神仙了，神仙是不会死的。对不对？

蓝曦臣神仙也只不过是比凡人活得久一些罢了，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又化成最开始的那一缕清气，魂归于天地之间。

蓝曦臣神仙的寿命虽然无限，但同时也没有前生来世，如果死了就是魂飞魄散，化为乌有了。

蓝曦臣停下身回过头，才看到金光瑶的眼圈已经红了，暼着嘴颤抖半天不让眼泪落下来，在看到蓝曦臣之后，还是没忍住，滚下一颗泪珠，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金光瑶仙尊不要说这种话！让人难过，更惹人生气！

金光瑶什么命数不命数的，我只知道仙尊不会死，也不可以死！仙尊不可以丢下我，不然我会永远讨厌仙尊的！

蓝曦臣好好，都是我的不是。

蓝曦臣虽说生死有命，但我还离这些事儿远着呢，我有足够的时间陪着阿瑶，说不定阿瑶以后都要腻烦我了，我还活得好好的。

金光瑶我不会烦仙尊，我早就说过了…

金光瑶掏出锦袋，摸出了放在里面的两个小面人，塞进蓝曦臣的手里。

金光瑶我买它们的时候就说了，我永远不会腻烦仙尊，我只看不够。

蓝曦臣阿瑶快把眼泪擦擦吧，我以后在也不说这种话了，好么？

金光瑶嗯，仙尊要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