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至19.

过了一阵子，张一多才慢悠悠地开了口，似乎有些犹豫。

张一多和我……熟……吧……

张一多叹了口气。听姜宸落这半羞不羞的口气是对人家有意思，可要是告诉她自己跟姜云升在镜头拍不到的时候眉来眼去互相调戏又不是斩断了人家应该来的姻缘。

姜宸落的心跳得很快，有些不知所措地摁着胸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半晌，她慢慢吐出一句话。

姜宸落你……帮我追他，行吗……

张一多默默找回了自己的语言系统， 点了点头方才想起她看不见，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张一多你确定吗？

姜宸落我……

姜宸落短暂地咬了咬嘴唇，傻傻地看着有些阴翳的晚霞。冬日的太阳落下去的早，天空被明亮的橘红和淡淡的墨蓝撕扯成了毫不相干的两半，就像两个完全不在一个圈子的人面对面站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一般。

张一多你要知道之一和唯一的区别。

张一多挂了电话，姜宸落的眼神暗了暗，直起身子看向探出头的月亮。

之一和唯一……

是在说他，还是在说她……

收拢了思绪，她转身下楼，回教室趴着。可事不如愿，刚趴下催命的消息提醒又响了起来，姜宸落只好不情不愿地重新拿起手机。

姜云升：“吃晚饭了吗？”

姜宸落：“还没有。”

姜云升：“几点了还不吃？”

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他的说话方式总会让人产生“他在关心我”的感觉，可经历了张一多的说教，她又禁不住怀疑他对别的女孩也是这样的态度。

她纠结着，犹豫着，就像拿着禁果的人在迟疑，是不是要试探着咬上小小的一口。

姜云升：“妹妹？”

姜云升的消息把她拉回了现实。她摇了摇头，认命地回复他的消息。

姜宸落：“体重超了，经纪人督促我减肥。”

姜云升：“还是那天的人？”

他说的是那个差点打了她，也差点被她打了的人。

姜宸落：“不是，是本公司的美人儿。”

姜宸落、迟暮、翟绾祁的经纪人叫王嘉尔，比她们大不了几岁，总是一副冷着脸的样子，久而久之三个人就给他起了个名儿叫冰山美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冰山美人儿的外号在整个公司传得响当当，没几个人不知道。

说曹操曹操到，王嘉尔的消息稳稳当当地落进了姜宸落的微信列表。

王嘉尔：“后天的飞机，一个半星期的时间，完事之后再考试。”

姜宸落苦笑了一下，敷衍了几句就看到姜云升发了条“去忙了”也走了，便关掉了手机打开课本。

看了几页就心浮气躁，她腾出一根手指卷了卷垂在耳边的头发，轻轻朝着笔尖吹了口气，扣上笔帽站了起来，在暮色的掩护下灵巧地把某根坏掉的栏杆扒开，钻了出去。

呼吸着带着霓虹灯的空气，她隐约感到了一丝躁动。

旁边的烧烤店招牌不知道被谁涂了一句话。

“有些人的有些话，只能听开头的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