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刘巍按照周生辰的命令,将刘子贞带来了。
他牵着刘子贞的手,看看戚真真一身华丽衣袍抱着假皇子来时,便让刘子贞去拜见。
一个五岁的孩子心思单纯尚且天真,他看着戚真真的面孔,小心翼翼的作揖一礼,声音稚嫩,“刘子贞拜见太皇太后。”
戚真真笑的几分尖酸刻薄,小孩子一看就很好骗,以后还不是任她拿捏。
“以后你就是陛下的伴读了。”
“跟着孤。”
刘子贞依言,走在她身侧。
太极殿内,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已久。
戚真真抱着假皇子坐在皇位上,心情大好。
刘巍当即叩拜大喊,“吾皇万岁!”
文武百官却议论纷纷,漼广等朝中有威望的大臣则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场面一度凝固。
戚真真笑容一窒,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其中一个威望的大臣忽然质问,“太皇太后,臣等皆知,太子早在生产当夜,便随生母离世了。”
“你现在怀中抱的,乃是一位假皇子。”
“此事可是真的吗?!”
戚真真面容一肃看向他,厉声斥道,“胡言乱语!”
刘巍连忙演戏见风使舵道,“说这话可是断头之罪。”
又一位大臣站出来道,“臣也觉得此事荒谬。”
“不知太后,能否找一人证来,当面对质。”
戚真真语塞。
漼广目光一凝,眯了眯眼,声音威严,“太后,臣听说,谢太傅的死也有蹊跷,不知太后可知此事?”
戚真真心里一慌,故作镇定,“漼公这是什么意思?”
“谢太傅是病故而逝,能有什么蹊跷,不过是谣言罢了,岂能相信。”
漼广冷哼一声,“谣言岂非空穴来风,臣以为谢太傅和陛下的死,都是有人下此毒手,且还都是同一个人。”
戚真真心里如雷一震,身子一抖,面容焦灼。
“漼公这是什么意思?”
漼广冷笑一声,朗声道,“因为,我有人证。”
说罢他朝殿外一喊,“进来吧!”
文武百官皆朝殿门口看去,就见一人缓缓踏进殿上,逆光而来。
待看清那人的面目时,文武百官皆是一怔。
戚真真更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谢,谢崇……”
“哎呀,真的是谢太傅……”
“他不是病故了吗?”
“是啊……”
“不敢相信啊……”
文武百官纷纷议论。
谢崇淡定一笑,对众人作揖一礼,“劳各位大人关心,谢崇无事。”
他目光一转看向戚真真,“只是今日要来揭露真相罢了。”
“正如漼公所说的那样,太后,不,应该是太皇太后,她为了掌控整个北陈大权,将陛下囚禁赐死,却对外说是病故。”
“更是将姜嫔及宫中所有知情的宫女太医内侍全部杀害,只为了掩盖皇子已死的事实。”
“而老臣也是她的绊脚石,一路上被她派来的杀手追杀,差点身陨至此。”
“今日我现身,就是为了揭穿太皇太后蓄谋已久的阴谋。”
“敢问太皇太后这所犯下的种种罪行,可认否?!”
所以文武百官顿时怒气冲冲。
“戚真真,你竟敢谋害陛下,你该当何罪!”
“妖后,毒害陛下,乃是死罪,哪怕你是太后也难逃一死。”
“戚真真,你该死,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敢如此,还不快快伏法……”
戚真真吓得胆颤,狡辩道,“不,不是,我没有……”
漼广一怒,“事已至此,太后还在狡辩,简直荒唐至极。”
刘巍见状在她耳边低语,“太后,周生辰就在中洲,他让我带话给你,今日无论如何,你都无路可走了……”
戚真真吓得身子一个踉跄。
她顿时哭了起来,拉过一旁的刘子贞,“孤……孤立他为帝,那皇子确实是假,孤,也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
“还有徽儿,是孤对不起他,可是徽儿他要杀我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文武百官纷纷气愤。
戚真真立刘子贞为帝后,自废封位,削发为先帝祈福。
戚真真眼神空洞无神,看着来人时,立马朝他扑去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连连求饶,“皇叔饶命,皇叔救我……”
“皇叔救我呀,皇叔……”
周生辰嫌恶的躲开,温润如玉的面孔显出几分冷色。
“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戚真真凄苦哭泣抬首,“徽儿要杀本宫,他要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难道我就任由他杀吗?”
“周生辰,你没有子嗣,不懂我的心情。”
“我这个儿子,亲生儿子,囚禁我,想毒杀我。”
“我恨不得从来就没生过他。”她悲愤大喊。
周生辰脸色阴沉,“所以,你承认是你杀了他。”
戚真真哭的泣不成声,“我是你的皇嫂,周生辰啊……”
“后宫嫔妃众多,只有我冒死为你哥哥生下了皇子。”
“你哥哥自幼疼你,你看在他的份儿上,求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周生辰面无表情,“戚真真,弑君之罪,谋逆之罪,残害忠臣之罪,三罪已定。”
“事到如今,与其为自己辩解,倒不如为戚氏求情。”
戚真真大怒,“你敢!”
“本王有什么不敢的!”周生辰冷冷道,“毒杀先帝,必以死谢罪,你死,才能让戚氏九族活命。”
戚真真呆愣在原地。
“来人!”周生辰冷面下令,“太后自愿削发入白马寺,为北陈祈愿。”
“从今日起,朝中再无太皇太后。”
“带她入寺里!”
“是!”进来的王军将士作揖一礼。
他霍然转身离去,不再回首。
戚真真一人绝望的跪坐在地,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