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授魂与,心愉一侧。
自从李玉姝和周生辰在一起后,王府上下便异常热闹。
这王府里唯一一对的小夫妻,每天如胶似漆,成双成对的在一起,虽让人羡慕,却也令人有些烦恼。
就是每每碰见,都会避不可免的被迫吃了一把狗粮。
书房里,周生辰和谢崇还有徒弟们商议军事。
谢崇作为军师,把所有事情的结果或严重性都解说了一遍,说得嘴巴都干了。
但作为西洲·扛把子·统领人·不败战神的周生辰却是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样。
看他那一副眉眼含情脉脉的样子就知道了。
一旁看不下去胆子大的谢云忍不住出声提醒,“师父,回神了。”
周生辰恍然一惊,掩唇轻咳一声,“抱歉军师。”
谢崇抚了抚胡须,畅然大笑,调侃道,“殿下的心可都在那玉姝姑娘的身上了,不如咱们先把殿下和玉姝姑娘的婚事给商量商量。”
“定个良辰吉日,早日把婚结了。”
“也好让殿下早点收心呀!”
众人也大着胆子揶揄回应,“是极是极……”
“殿下和姑娘早日成婚,说不定我们很快就有小殿下了。”
“唉,这感情好,趁着老夫还能活动活动筋骨,还能帮殿下带带小殿下……”
眼见众人越说越离谱,周生辰忍俊不禁连忙制止,“好了。”
说道与玉姝的婚事,他冷峻的声音也不禁柔和了几分。
“待冬日过去,春暖的第一支花开时,我便备下三书六礼,用八抬大轿,唢呐喇叭,娶她过门,从此长相厮守,永生永世,生死不离。”
“我已发誓此生不入中洲,届时,日月苍天为鉴,山河鬼神为凭……”
奈何世事难料,南方战事吃紧,得有人速去平乱。
本来定下的日子恐怕要拖延下去,周生辰无法只得立即下令,王军即刻启程。
南辰王府外,王军集结完毕,只待周生辰一声令下,即刻开拔。
周生辰看着站在门口相送的李玉姝,神色黯然,薄唇紧抿,眼中也带着几分阴翳。
她发髻上戴着周生辰送的玉簪,玉色透着墨发映着,愈发衬地那鸦羽青丝之下雪色颈段分明,柔弱漂亮到了极致。
周生辰抬手抚上她含愁蹙忧的眉眼,为她抚平愁虑。
“玉姝,别担心,等我打了这一仗,我就向皇兄请旨,为我们赐婚。”
“我要堂堂正正的娶你过门。”
李玉姝美目微红,心头一颤,抬手覆上他的手背,白生生的脸在他的掌心依赖的蹭了蹭。
神态亲昵。
她喉咙哽咽,眼里氤氲这水雾,几乎弥漫了视野,泪光颤颤,摇摇欲坠。
“位卑未敢忘忧国。”
“玉姝虽是女子却也明白这个道理。”
“殿下有鸿鹄之志,是九天翱翔的鹰,为定江山社稷,才出征境外,置生死惘然。”
“玉姝别无所求,只愿殿下与王军,大捷而归,长安如故。”
她眼底浅清殷红,盈盈间似有波光流动,清润宛转,让人见之动容。
“殿下,我等你回家……”
周生辰心中痛了一痛,“好。”
唇齿间徘徊千言万语,终是化为一个沉甸甸的“好”字。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从未被人温柔真心相待的他,受尽流言猜忌,无可奈何,背井离乡,本以为一生宿命可能就是战死沙场,了却一生。
如今看来,上天对他亦是宽待。
简单一字亦是他的承诺。
他忽然抱住李玉姝,薄唇在她白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如红梅落雪。
然后转身离开,率领王军离去,徒留李玉姝一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渐消失殆尽的背影……
她不知道,在最后一刻,那人骑上马悄无声息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周生辰骑着马,面无表情。
旁边同样骑马的军师谢崇忽然问,“殿下,你刚刚回头了。”
周生辰颔首,光风霁月的眉眼略有凄凉,“以前不回头,是不盼归期,不见牵挂,这样,才能不畏生死,舍命沙场。”
“可是现在,我有了牵挂,有了她……”
“我就更想要在战场上活下去,是为了西洲,为了北陈。”
“但更重要的,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