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学生会长（3）

眼睁睁地见阿贝多要将空拉进考场，对空和魈之间有所了解的派蒙面上露出了惊惶恐的神色，他悬滞的手下意识要阻止什么，像是试图要拉住他的麻花辫的手、缓缓的前倾，奈何太过短小而显得无力。

派蒙不，不行——不可以…

派蒙如果你把他抢走的话，那他，那他们，他们会……

他们会怎么样呢？

本来便是无不不受规则所容、来自的异世界的、强制性粘黏上的羁绊，如果就这么轻易地被扯断了，连丝弦也不剩下，那样会怎么样呢？

没有过先例，谁也回应不了这个问题。

但是啊，正因未知，所以可怖。

有一只手却比派蒙更快一步地拉住了空，那掌间熟悉的温度使得空下意识回首，映入眼帘的是那个他曾经朝思暮想却找不到的人，那双金眸此刻淡然的直视着他、像是透穿了一切、牢牢地将他抓住，像是鹰的眼睛，心动像一种电流，或许因为太久没有过这样了，空需要安全空间，这种感觉让他阶段感眼前这个人就像在用眼眸去轻抚他几日来的思念，真是狡猾。眷恋感油然、却使得空一时失语，他错过了抱上去的最好时期便只留下了几分羞涩挂在脸上，他下意识甩开了阿贝多的牵引以转身全然地直面他所爱的人，然而那人却无言，只是向后退了一步。

魈向后退了一步。

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眨眼间、又消失了。

空……？

空那是什么，什么意思…？

人的动作会在什么情况下写满哀伤呢？

**然反应过来了，他只顾着心动了，只顾着高兴了，实际上那一瞬间，那只手是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褶的、就好像一旦松手，就会永远地失去……。

那一瞬间魈到底想传达什么呢。

做到作文时空的思绪已经被占据了，还好草草了事、至少也在铃响前写满了格子，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哪怕他已经习惯了无人的领座。魈分明应该是来了却不在位上，他难道不是来考试的吗？他平时会对人鞠躬吗？他总是看不透魈的，哪怕他挤着时间去整理有关他的一切信息，他对魈仍称不上是了解。他有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不清不楚的人，他却也做不到把心思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了。

——那天溪水流淌着清流、粼粼地映着夕阳抚下的痕迹、不绝扑打着堤岸，裹着穿梭其中的小鱼冲击河床里的卵石、将他们磨的光滑。空就注视着自身的倒影，喃喃了几声。

空“魈这个时候，会在干嘛呢？”

没想到话音刚落，那翠色的风便骤然临至他的身旁，未见其人，先闻的是那特有的呼吸声，稳稳的又夹带着匆忙、直直的触及他的耳蜗，令其未来其去看、眼眸便跟随着涨红的耳根一起瞪大。

魈“…何事唤我？”

空心跳，好快。

是因为被对着耳朵说话了吗？

情感细腻或者说心灵长期飘荡的人很难不心动于此刻，在淡淡的不安、淡淡的孤单中，只是轻轻的、随意的呼唤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人便不假思索地出现了，没有任何目的，只是为了回应这声呼唤。

从来没有人能这样对他，给母亲打不通的电话、妹妹忙于自己的圈子，空其实内心底也很难去放任自己对任何人产生依赖或依靠，他打小就是哥哥，他要强大，哪怕他的妹妹并不承认这一点，仔细想想，他小时候的愉快的和不愉快的经历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和母亲的记忆只是几个片段，他也并不了解他的妹妹。

朋友？留不住的。

空情感的寄托从始至终都是极少的，他难免的对羁绊有无限的眷恋，可从来得不到满足。

他没有实感啊。

就好像自己曾经失去过特别特别重要的东西。

所以变得很容易不安。

至于是什么，他不清楚。

时不时真的会难免觉得，好虚幻啊，对于空来说，他的世界，从来没有实感。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

空啊，如果有办法让我抱紧这个人，神啊，我愿意付出一切。

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魈“嗯？”

空“魈…。”

魈“我在。”

压抑着自身的感情，空中终究还是忍不住扑了上去，他没有掉眼泪，但他觉得他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他不想让魈看见，所以他故意把魈扑进水流里、任河水将他们的衣衫都沾湿，中途却因为呛人的口感而又挺起了身子大声咳嗽，却因卵石的滑腻而栽倒在魈的胸口。

空……我原来真的是笨蛋吗。

魈“怎么了？”（皱眉）（扶着他）

那个起先因被推倒而吃惊的家伙、此刻反倒是先关心起空的情况了。

空抬起头，此刻他的视角里，水珠粼粼地滑过魈的脸颊，发丝间的水珠也落下、堕入那人的领口，与阳光一同勾勒了这张好看的脸，他的白衫因沾湿而透水、显露出体的曲线。

空红着脸、不敢看别的，他只知道那双眼半蹙，其间映着的、只有自己的身形。

魈“疼吗？有没有受伤？”

——其实空明白的，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人，显然易见啊，否认不了的。

如果能够被那双眼睛永久地注视下去，那么献出一切又何妨呢？

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多了，空隐隐地觉得自己哪里发生了变化，但混沌远远大过了对此的不安。

特别是他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叫嚣着，痴狂着。

空（幼）“我的，我的…请看看我”

……

空分明从前是随叫随到啊，现在的你又在想什么呢？

空还在遐想着和魈的过去，却见行秋拉着重云一路颠簸着朝他奔来，还好是考间休息，不然这架势怕是必有三个人要被拉出考场训话了，空不以为然的偏首冲其抢先开口。

空“选c对吧。应该没错。”

行秋“你在说什么啊！我告诉你，魈要退学了！”

嗳？

后面行秋似乎还说了什么，可是空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截然地愣住了，眸瞪得很大。一旁的派蒙比他的反应更要激烈，几乎是慌乱地到处飞了，心冷着半截，两人的气压就要将整个教室的温度都拉低个5摄氏度。行秋不安的瞧了瞧重云，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留下了一句:

行秋“空，不管怎么样，去劝劝他吧。”

劝？

他往哪劝？

空那个人已经不会回应我的呼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