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南平区老街的书店里，我和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谈归澄大眼瞪小眼。

谈归澄“你……”

她似乎是有所顾忌，压低了声音。

谈归澄“你怎么在这里？”

姚泠“……我走错了？这里不是书店吗？当然是来买书啊。”

姚泠“而且比起我，谈大小姐在这里才比较奇怪吧。”

谈归澄“你管我为什么在这里！”

谈归澄回头看了一眼书架后露出小半边身影的人，更小声地凶狠放话。

谈归澄“今天看见我的事不准告诉李乐珍，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退学！”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谈大小姐似乎又幼稚了一点。

而且脸也有点不同寻常地发红。

姚泠“我什么都没看见。”

谈归澄这才满意地退后一步，打开她不离身的小扇子优雅地扇风。

书架后的人走上前来，看打扮应该是书店的店员，胸前挂着的名牌上写着“游宣”的字样。

游宣“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姚泠“我正在找这个单子上有标记的这几本书，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我把书单递给店员，他接过去认真仔细地看了看。

游宣“其中几本的年代有些久远……能否稍等片刻，让我去确认一下？”

姚泠“好的，麻烦你了。”

游宣“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

他朝我温温和和地笑了笑，拿着书单走进书店内侧的房间。

等他一走，谈归澄脸上优雅端庄的微笑立刻垮了下去。她斜睨了我一眼，语气轻蔑。

谈归澄“闲着没事，买那么多书干嘛？”

谈归澄“连买书都要到这么穷乡僻壤的地方，本性难改。”

姚泠……

如果有一门如何快速惹怒他人的课，谈大小姐一定能拿满分。

姚泠“品牌质量和价格高低并不完全对等，价格不能代表一切。我想谈小姐一定认同这一点，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了吧？”

谈归澄脸色登时一变，刚想开口，书店里侧的门被打开，游宣走了出来。

游宣“这位客人，您要的书本店都有，不过部分是二手的，您介意吗？”

姚泠“二手也可以，只要内容完好就没关系。”

谈归澄“说那么多干什么？赶紧付钱赶紧走。”

游宣用不赞同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谈归澄立刻偏过头，冷哼了一声。

谈归澄“闷死了，我去外面透透气。”

游宣看着她打开书店的门往外走，这才收回目光朝我露出歉意的表情。

游宣“很抱歉让您在本店有不好的体验感。”

姚泠“没关系没关系，我认识她，她的脾气就这样，过会儿气就消了。”

游宣无奈地低头笑了笑。

游宣“感谢您的理解，我现在去为您取书。”

姚泠“好的。”

等待期间，我开始打量起这间书店。

内部装潢显得有些陈旧，和书一样，很多摆设都是二手的，但保养得很用心，干净整洁。

书架上分门别类整齐地放着书，不像三大学府的图书馆那么学术，但胜在类别多，甚至还有家常菜谱。

但有些书也许是被客人翻看之后随手一放，并不在应当在的位置。

店里也并没有看到除了游宣之外的店员……可能是没发现吧。

闲着也是闲着，我把放错的书抽出来，开始寻找正确的书架。

正当我将怀中的最后一本书归还原位时，出去透气的谈归澄又再度打开门进来，只不过这次她皱着眉，表情有些凝重。

她看了我一眼，看上去十分矛盾，似乎并不想开口，但又不得不开口。

谈归澄“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我一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一头雾水。

姚泠“呃……我得罪人大概只有你了。”

谈归澄……

谈归澄深呼吸了一次才重新开口，由于努力平复表情而显得有些别扭。

谈归澄“信不信随你，走夜路最好小心点。”

话音刚落，里间突然传来碰倒什么东西的声响。

谈归澄一怔，随即急匆匆跑过去，没再理我。

里间传来她和游宣单方面的争执声，诸如“早就让你辞掉这个破工作”“随便在清让林给你安排个职位”之类。

听别人吵架似乎有些尴尬，我只好往外看。

我本打算到外面看看，但谈归澄刚才的话让我有些起疑心。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么说，但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也从来不屑骗人。

只是视野所及，老街上一片安宁祥和，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动静。

得罪的人……我实在想不出来。

难道是因为宸家？可是宸家从未对外公布过我的存在……

游宣“这位客人。”

我转过身，看见游宣手里正抱着一叠书。谈归澄跟在他身后，面色不虞地扇风。

游宣“您要的书都在这里了，请您确定一下。”

姚泠“好的，我看看……”

姚泠“嗯，没问题，辛苦你了。”

游宣“不用客气。另外，因为您的购买量比较大，加上多半都是陈旧书籍，能否留下您的联系方式？”

游宣“等到日后您不再需要它们时，这里可以再次成为它们的归处。”

谈归澄……

顶着谈大小姐的眼神压力，我朝游宣点了点头。

姚泠“当然我很乐意。”

我的回答令游宣松了口气。

游宣“谢谢您。”

不论是书籍还是联系方式都确认无误后，游宣替我仔细将书包装好并塞进袋子里。

游宣“欢迎您下次再来，本店乐意为您解答任何与书籍相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