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

明辞和我再度去东麓书院上课的时候，如约从镜新池那里拿到了关于秘境笔试题的推荐书单。

镜新池“可能用到的都列在上面了，有些也许你们已经看过了。”

姚泠“谢谢，学姐。”

我看了一眼书单，差点吓一跳。纸上工工整整地列着一长串书名，甚至连书的哪些部分需要详读哪些部分可以略过都有备注。

姚泠“不用谢，祝你们拿到好成绩。也许明年没项目的话我也会试着报名一次，就当提前准备。”

明辞“镜学姐那么全能，要是去的话别人都没活路啦。”

面对一脸轻快笑意的明辞，镜新池表情淡然，不置可否。

找位子坐下的时候，我没忍住疑惑地询问明辞。

姚泠“为什么说镜学姐全能，她比你还厉害吗？”

明辞“家学和杂学的区别。”

明辞“镜这个姓不是很少见吗？稍微查一查就能对上了，她父母都是中央科研所的骨干，研究项目全是核心机密的那种。”

明辞“耳濡目染，她也能算半个专家。”

……什么？科研？

我没忍住偷偷瞟了一眼怎么看都像是标准东麓学子的镜新池，没办法想象出她在实验室的样子。

姚泠“这样的话她不是该去专攻科研的京科大学吗？个人爱好才来的东麓？”

明辞“应该吧，要是没兴趣可当不成东麓大师姐。”

明辞“还有‘小南宫’……”

明辞看向最前排坐得笔直的背影，直到上课铃响才在铃声里收回目光。

小南宫?是说她和南宫问素相似吗？

……仔细想想还真是。

我摊开笔记本，等着大南宫……不是，南宫问素上课。

令人意外的是，一直等到上课铃响过十分钟，南宫问素都没有出现。

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教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压不住。

镜新池站起来，应该是准备维持秩序，但在说话前忽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接着离开了教室。

是南宫问素打来的电话吗？

不到两分钟，镜新池就又回到了教室，宣布这节课提前结束，可以自由选择离开或者自习。

镜新池“很抱歉，南宫老师临时有事耽搁，无法前来上课，解决方案下节课会通知，请大家见谅。”

南宫问素的忙碌是常态，但无论如何都会以课堂和学生为优先，这种事应该相当少见。

我看向明辞，他也一副意外的表情，冲我摇了摇头。

周围的人有的收拾东西离开，有的留下来自习。我朝明辞晃了晃书单。

姚泠“正好有空出来的时间，要不要去图书馆？”

明辞立刻比了个可以的手势。

——崇华区，研讨会议室。

南宫问素“各位，恕我直言。”

南宫问素“截至目前，本次会议已经远远超出应有的长度。”

与会者“但我们的议题仍未结束，南宫先生，你作为东麓的代表理应留到最后一刻。”

与会者“会议延长是常有的事，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总有许多不可控因素。”

南宫问素“我认同你的观点，先生。但不可控因素里不应当包括毫无意义的废言。”

南宫问素“寒暄留到长眠后也不晚。”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南宫问素“希望接下来各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只和最后一个议题有关。”

东麓书院的图书馆离大门不远，在十分显眼的位置，经常被迷路的学生当成路标。

还是上课时间，东麓图书馆里的人不多，几乎都在安静地自习。

我和明辞轻手轻脚地走进图书馆，开始对照着书单分头找书。

这本应该就在这一片才对——

啊！找到了！

我把书从书架上拿出来时，恰好明辞也转了一圈回来。

明辞“学姐，那本什么民俗好像被借走了，另一本导论也没有。”

姚泠“没有也没办法……之后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姚泠“管理员说最后这本在楼下，走吧？”

我和明辞一前一后往外走，没留神意外和进门的人撞了个正着。

我赶紧错身给对方让出路，没想到对方却并没有动。

南宫问素“是你们啊！”

咦？是南宫问素的声音？

抬头一看，眼前的确实是南宫问素，似乎是刚赶回来的样子，看上去有一丝疲惫。

南宫问素“本来打算开完会正好上课的，没想到秘境会议出乎意料的长，耽误了上课，实在抱歉。”

姚泠“……秘境？”

话出口我便察觉到也许不该问，但南宫问素看了看我，温和地点头作答。

南宫问素“今年程序和规则上会有一些变动，放心，不是坏方向。其他的暂时还不能说。”

明辞“我们刚好也是为了秘境来的，老师帮忙看看这单子上的书该去哪里找吧？”

明辞说完示意我把书单拿出来。我有些犹豫，南宫问素笑了笑，朝我伸出手来。

南宫问素“我看看。”

我把书单递给南宫问素，他从上到下浏览了一遍，从口袋里拿出笔来。

南宫问素“这是镜新池写的吧?没有经验，还是缺乏变通。”

南宫问素“你虽有基础，但根未深，这些浮而不实的不必看。”

他边说边在纸上划了几道长线。

我悄悄在心底为他的“减负”松了口气。

南宫问素“书前的记号是什么说法？”

姚泠“记号是在图书馆没有找到的书。”

南宫问素“这样……也许能在旧书店碰碰运气。”

南宫问素把改过的书单递回给我，接着将视线转向明辞。

南宫问素“至于你……我没有什么好指点的，唯有祝你拿到想要的成绩。”

明辞一手插兜，很随意地笑了笑。

明辞“好啊，谢老师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