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篇 zero

“啊，坐在你旁边还真是凑巧呢。”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玩笑中带点轻佻的声音无预兆响起。他对于衣服上骇人的血迹毫不在意，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在几位熟人身上停留片刻，自然也没有错过那几道警惕的视线。

“呐，不用这么惊讶。说起来，是你们救了我，不是吗？”波本式的笑容落在不知情的刑事部警官眼里，更像是挑衅。

“喂，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最好乖乖束手就擒，配合调查，可以争取从宽处理。”

“你也说了，那是‘最好’。”安室透耸耸肩，这样的追捕套话还是他作为波本时听得比较多。因为作为热心公民时，他更习惯把犯人绑起来直接交给当地警方。“可惜，你们没有足够的筹码值得我这样做。”

风见确信上司刚才给他的眼神里有警告的成分。回想自己最近的工作，呃……失误确实不少。要不现在赶紧构思一份检讨？

【欢迎回归】

屏幕上闪出几个黑字。

“嗤，想救我一命可以直接一点，没必要这么麻烦。”他积压所有的不满都化为一声嗤笑，挑起眉毛，那是他们皆有的一份傲骨，“难道他们不选择前者，从开头就‘都希望我活着’的你们会反悔？”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并不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冷哼一声，“是觉得我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还是想提醒我……关于日本警方的黑暗未来？”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冒犯了你，我们深感抱歉……】

“你们并不尊重我的一切，又何谈冒犯与否。”金发搜查官显然丝毫不给面子。对他来说，比死亡更糟糕的事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自己的过去被围观，“虽然不知道你们从哪弄到的这些……既然现在主动权在你们手上，那就不必在意我的感受。”

“如果在意的话，”他抬起头，蓝灰色瞳眸中闪烁的锐利代表了他的态度，“那就到此为止。”

“他是什么意思啊，工藤？”服部突然觉得明明参与了决战，为什么还是有种情报严重不对等的感觉。说好的情报共享呢？！

柯南眨眨眼，回了一句：“再等等吧。”他现在也很急，如果真的停在这里，在场不知情的人会怎么看待他！危险的犯罪分子？可是如果继续下去……零组的存在，毕竟属于警方机密。

【我很抱歉】

果不其然，天启拒绝了他的要求。

“呵，果然是这样。”降谷零早有所料地抱臂，身体往后一靠，“那就拭目以待吧。哦对，刚才播放的那几个片段似乎让你们对我的实力产生了误解。如果真想传播恐惧，你应该放我潜入警视厅盗取机密文件的那一段。”

风见：哦，唔……啊？什么时候？

“好啦，小波本你也不用在意，就当是满足一下我们小小的好奇心。”贝尔摩德放松地靠着椅背，看起来就像在度假。

“嘁。”他偏过头，不再说话。

几缕阳光从地平线透出，给附近厚重的云层染上鲜血般的艳红。另一半夜空月色正浓，几点零散的星光闪烁着微弱而不可忽视的辉芒。

【黎明篇】

【游离于光暗交界，永不磨灭的信念是最后的北极星】

“‘信念’是褒义词吧。如果是贬义，应该叫‘执念’才对。”服部若有所思地观察周围人的反应，倒也猜出个大概，“这样的话，他是我们这边的人咯。”

【“3，2，1，”是一个小孩在等电梯，“0！”

听到这声“zero”，透子赫然转头。“妈妈，电梯来了！”男孩兴奋地招呼妈妈，跑进电梯。

“怎么了？”毛利小五郎疑惑地询问。

“没事。”他笑了笑，解释说，“我的外号也叫zero，还以为是在叫我呢。”

“为什么叫zero？你的名字不是透吗？”

“所谓透，就是仿若无物啊。”】

“这个解释似乎没什么问题……”一位警员百思不得其解。

“不。小朋友之间，不会通过这么长的逻辑链取外号。也就是说，这不是他的本名。”世良真纯的反应很快，她急于了解这位与她哥哥的死亡有密切联系的人的信息。“或者……”

同在情报机构工作，她当然也知晓日本公安的简称。

“藏得真深。”赤井秀一抿嘴一笑，“若非因苏格兰的事对你起疑，我也未必敢那样试探于你。”

【“等一下，柯南！”对于柯南的举动，小兰很困惑，也很担忧。

（谜题解开了，犯人果然是那个人。而她的方法就是……）柯南眼眸微眯，目光投向半靠在窗台边凝望窗外的身影。

（你一定也解开了吧……）

绚丽的夕阳侧打在他的脸庞，与金发相互映衬。微微扬起的嘴角体现了他此刻的愉悦。

（zero）】

“你很看好他嘛。”服部戳了戳柯南，“是不是从那时起就知道他不是组织的人了？”

“那是只是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

小兰很好奇：“怎么看出他不是坏人的？”

“看他们这些参与了收网的人对于波本的行为熟视无睹，就知道有问题了。”服部解释道，还顺便敲了一下柯南的脑袋，“尤其是工藤。”

【“那边的两位是什么人？英语老师吗？”看到朱蒂和卡迈尔的那一刻，透子有些面色不善。

高木急忙解释：“不是的。他们是FBI的人。因为某些缘故来协助调查。”

“ho～FBI探员啊。也就是美利坚合众国联邦调查局的人吧。”他瞳眸微眯，字字都带着讽刺，“我常常在电视和电影上见到你们这样的人。因为想立下功劳，所以在案发现场强出头，总是一脸骄傲地指挥他人调查，不把当地的警察放在眼里，让所有观众都愤愤不平的探员。”

“你说什么！”卡梅隆顿时忍不住了。

“请别会错意，”他连忙讪笑着摆手否认，嘴上却还是不饶人，“我说的是那些演员不是你们。或许刚好看到的都是那种剧情，我才会这样想。”】

FBI的三位当事人：能不能不放这一段……

最无语的是他们的王牌还饶有兴致的看着屏幕，不时点下头，仿佛被讽刺的并不是他的单位似的。

【“都冷静，冷静！”一看气氛不对，高木急忙过来和稀泥，“朱蒂探员毕竟和涩谷老师是好友。”

“原来如此，你是她的朋友啊。”他脸上的讽刺更甚，“也不排除是记恨FBI的人犯案哦。”

“你这家伙……”】

“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安室先生这么针对FBI，如果是犯罪分子，难道不应该避免与FBI接触吗？”高木是真的不明白。天知道当时那个突然冷场的气氛，以及几人之间浓浓的火药味弄得他有多蒙。

“也许是通过这种反其道而行的方式给自己洗清嫌疑吧。”佐藤猜测道。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目暮警官惊讶地问。

“嗯，大体知道了。”他转头看向朱蒂，“不过，有个疑问总算解开了。我一直感到很不解。要调查跟踪狂，她何必找我这个侦探呢？明明有个好友就是FBI。”

“你什么意思？是说指望不上我吗？”朱蒂顿时炸毛。

“她是不好意思开口吧，”卡迈尔插进来，“我们来日本，只是旅游而已。”

“是这样啊……旅游吗？”他耸耸肩，“如果是免签的，滞留期也没几天了吧。要是已经玩够了，那就请尽早离开吧。”他微微扬起头，语气坚定地重复一遍，“离开我的日本。”】

“这样做的目的大概是变相驱逐FBI吧，”佐藤若有所思，“以爱国的名义？”

“好在他们没有走，不然真要放任这种人在日本领土上猖狂！”

“噗嗤。”赤井秀一瞥了一眼金发搜查官的反应，恰好捕捉到他转瞬即逝的冷笑。“刚好踩在零君的雷点上了呢。”

赤井：零君炸毛的样子真可爱。

FBI三人组：喂，你到底是哪边的？

【“誒，我说ze……”柯南稚嫩的声音插进来，“啊不，安室哥哥。过来一下。”他把安室透拉到墙角。

安室透蹲下来，他知道柯南有话想说，甚至知道他大概要说什么。

“安室哥哥，你是敌人吧……”柯南小声问道，同时在观察对方的表情，“那些坏人的……”

透子转过头与柯南对视。阳光侧打在他的脸庞，半边脸被阴影覆盖。半晌后，他终于开口。

“zero，”这个熟悉的称呼说得轻快短促，仿佛只是一个代号，“我小时候，确实有这么一个外号。看来，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柯南抬起头，对上降谷零无辜的目光，做了个“骗子”的口型。“小侦探，这也不能怪我吧。”降谷零耸耸肩，似是随意地询问身边的那位，“感觉如何？”

作为组织高层要求公安卧底保护小孩子，感觉如何？

“呵，达到目的就行。”贝尔摩德并不在意。至少，他们的目的在一定程度上重合。

柯南当时只是归结为卧底的警惕心。但现在仔细想想，似乎主动向小孩子表明自己真的是坏人这种事，根本不可能被组织认同吧。

这是在传递一个信息——不要深入。如果并不是只是对他的不信任，还有其他原因呢？比如说，是贝尔摩德的意思？

【沙发背后，柯南的脸色异常严肃，整理他所得到的线索。

（我误会了？瞬间看穿事件真相的洞察力；铃木快车上，未对灰原下杀手的举动；听到零这个词时的反应……另外，让我确信无疑的是，刚才对FBI放话时的……）

回忆画面：

“那就请尽早离开吧，”他抬起头，睁开的双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离开我的日本。”

（那种信念。zero是不存在的组织的代号。为维护日本安全秩序而存在的，公安警察的俗称）】

柯南的推断震撼众人。不知情者面面相觑，然后僵硬地看着金发搜查官依旧轻松随意的表情，又扭头向在场的公安求证。

零组成员十分默契地闭口不言，保持脸上的震惊状态。“不太清楚……”风见似是而非地回答，“如果是卧底警察，大概也会销毁个人资料吧。”

柯南：骗鬼，我亲眼见过你们接头……

风见：我不想再当着小孩子的面被降谷先生训斥……

“所以是公安嘛。”服部摸摸下巴，突然又想起什么，“真是的，明明是友军为什么不告诉我？”

柯南翻了个白眼。（就凭你这一年里工藤的各种谐音，我哪敢告诉你。安室先生身边的人可不像园子他们那样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