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人

“季大人，既然来了就进来，外面还在下雨，淋湿了可还行。”男子温柔的声音传来，听得季边沉醉难以自拔，季边此时恨不得那个人是个女子，当场娶了她。

“石灵啊，在干什么呢？”季焰大步走到石如玉身边，石如玉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向他，“在记账。”那双眼睛含笑，要知道一双含笑的桃花眼望着你是什么感觉，季焰当场就陷进去了，一时愣了神。

“季大人？季大人？”石如玉喊了几声，季焰这才眨了眨眼回了神，季焰有些尴尬舔了舔嘴角便坐到了石如玉的对面。“抱歉，我方才……”石如玉微微一笑，“无碍，季大人有什么事直说吧。”季焰看着那笑，心里嘀咕着:“这人是妖孽吧，怎么生的这样好看。”

“大人，大人？”季焰回神，没错，又陷进了石如玉的相貌里，石如玉脸上的笑从未消减，挽着衣袖记着账说道:“大人又出神了，为何？”

季焰拍了拍自己的脸，说道:“石灵能不能借些银两。”石如玉轻描淡写一句话:“可以。”季焰正心里高兴着，石如玉放下了笔，抬眸看着他:“不过季大人要银子做什么？”

季焰就知道不会如此顺利，他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就来，当即说道:“自从清辞镇的疫病过去后，清辞镇的经济一直跟不上，全靠河州和棘州帮衬，河州临海，倒是没什么，但这棘州可是撑不下去了，如今棘州流民多了起来，棘州又是我的故乡，我看着心里难受啊。”季焰说的真诚，就差在石如玉面前痛哭流涕了。

石如玉听完当即笑出了声:“大人若是因为此事为何不早早告知与我，棘州的事我自会帮衬，不过若要脱离灾贫你恐怕要去找另一个人。”

石如玉研了墨，说道:“太学那位。”

季焰一惊，双手猛拍在桌子上，“江蓝玉！”屋外的雨声骤然响起，小雨转大，肆意张狂的拍打着屋檐，整个院子被笼罩在一片雾蒙蒙中。石如玉侧头听着，起身走到窗前关上了窗子，“你是知道的，江蓝玉怎么可能帮我。”季焰双手撑着身子拄在桌子上。

石如玉撤了桌上的账本，微笑着说:“可大人不是想救棘州吗？”石如玉在门口站定，望着外面的大雨。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不过你可能会丧命。”石如玉说得轻描淡写，季焰看着他，外面瓢泼的大雨本就带着丝冷清的气息，石如玉站在那里，犹如一个谪仙人，他又生的俊美，一时间季焰有些恍惚。“何出此言？”

石如玉敛起了笑容，整个人瞬间清高起来，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把周余生和陆忘离救出来，他们有办法解决棘州的事，但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要不了多长时间，孟鹤渊就会对你下手的，你又是孟党的人，孟鹤渊的手段你比我更清楚。”

季焰的心沉了又沉，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孟鹤渊的狠厉，况且他现在并不是真的想救棘州，而是想要些钱，到时候参他一本，就此控制住石如玉，他打小跟着陆裘去了锦绣城，棘州虽是他的出生地，但跟他是没有任何联系的。

石如玉又说:“现在的皇上统而不治，没有实权，对于孟鹤渊知道的他是丞相，不知道的以为他是监国。所以你好好想想，棘州那里我出钱，你选谁你自己决定。”石如玉说罢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怔怔的看着外面的雨发呆。季边听着里面没了声音，好奇的往里探了探头，却被石如玉的小助手拦住了，小助手比石如玉小上五岁，今年刚刚十五岁，脸上还略显着稚嫩。

整间屋子陷入了沉默，只有外面大雨的声音，雨声像是一个个锤子捶在季焰的心上，本想过来参石如玉一本，却不曾想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季焰的心里挣扎疲惫，像是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拽着他，掐着他，使他喘不过来气。雨越下越大，一声惊雷劈下，让本来思绪就乱的季焰心情更加烦躁焦虑。

暴雨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