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二 云之羽·宫远徵 25

二十五、死亦是活，你自己选

月公子撩起广袖，露出手臂上的银镯。

时间仿若凝固了，空气变得异常沉闷，云为衫哑着嗓子，一颗心紧紧揪在一起，几乎用尽全力坐直了身子。

云为衫“你为何会有云雀的手镯？”

月公子的眼神飘远，似陷入久远的回忆，过了片刻，他才开口：“你义妹，是我心爱之人。”

云为衫大感震惊，她看向月公、看向宫远徵、看向徐珺绯、看向宫尚角，她看向所有人，试图从他们的脸上寻找到答案。

宫尚角面色依旧冷淡，只是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怜悯，他放下药碗，不动声色的将手臂撑在云为衫的身后，以防她脱力倒下。

“两年前，清风派点竹身中奇毒，派云雀潜入宫门盗取百草萃，入医馆时，被徵公子当场发现，受了伤，误打误撞闯入后山，为我所救，做我的药人。”

成为宫门的药人，比死也好不到哪儿去吧，云为衫浑身颤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伤，痛苦地闭上眼睛。

云为衫“那后来呢？”

“为了帮她脱离无锋，我研制出了冬蝉草，可以让人像寒冬中沉眠的昆虫一样，抑制呼吸，抑制心跳，血色全无，接近假死。”

“而后，我又向月长老和执刃提议，将云雀的‘尸首’挂在宫门城墙上，在向无锋示威的同时，暗地里保全她。”

“按照预想，我会在第三天晚上去把‘尸体’放下来，而后再假演一场‘下葬’，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无锋云雀了，只有月宫云雀……可是，第三天夜里，云雀不见了，城门上只有一根空空荡荡的麻绳。”

月公子讲完最后一个字，闭上了眼睛，脸上挂着眼泪，睫毛不停地颤抖着。

屋内陷入了诡异的沉寂，气氛凝滞，云雀的结局可想而知，在场的所有人都失去过至亲之人，遂无法说出那些苍白无力的宽慰之语。

云为衫鼻尖一酸，涌上一股泪意，云雀并不是死于宫门之手，那她这些年的恨又算什么？像被泼了一盆凉水，她无力的躺倒在宫尚角的胸膛。

云为衫“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宫尚角不答，只是看向站在一旁的徐珺绯，她面色不佳，想来云雀的事也戳在了她的伤口上。

徐珺绯“这是焚情蛊。”

徐珺绯踌躇一瞬，她同情云为衫，但也仅仅只是同情，人各有命，只有云为衫还是无锋，她便无法施以援手，从腰间的小篓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蛊。

所谓焚情，寡情薄爱，而焚情蛊则是苗疆情蛊的一种，为子母蛊，凡中子蛊，不可对母蛊持有者生出异心，否则受焚心之苦，如此还能归为药蛊，则是因为它可以将养生息、强健体魄，有“赏”有“罚”，是御下良药。

宫尚角“现下有两条路可以走，死亦是活，你自己选。”

说罢，将蛊虫放在了床角凳子上。

云为衫是无锋刺客板上钉钉，选择前者，无法就是一条命，她对这世间已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可若是选择后者，她今后还能自由吗？

云为衫灰败的眸子转了转，看向那小小的虫子，竟乖乖巧巧地窝成一团，自由，何其奢侈，活着，已是不易，内心之中突然燃起了一股火，半月之蝇发作了……

宫尚角也察觉到了，手下的温度升高。

云为衫“还是……杀了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