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Hug（下）

忒修斯就静静地听着，听着阿奎莉亚说着她的过往，说着格林格拉斯家族，说着她的父亲和哥哥。

“其实托维斯是个很好的哥哥，也算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了，在我很小的时候，除了家养小精灵，经常与我说话的也只有托维斯了。”阿奎莉亚提起托维斯的时候嘴角总是带着笑容，“托维斯帮助我度过我还没有适应这个能力的艰难时期，帮助我怎么去遏制无时无刻都有可能随意读取别人思想的本能。”

“我不像你，忒修斯。”阿奎莉亚突然收敛了笑容，看着忒修斯，“如果可能，我也想要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我也想要斯卡曼德家那样的氛围，我也想要看到这个世界一切有趣的造物，但是我不行。”

说着，阿奎莉亚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着的忒修斯：“我的出身已经决定我会走什么样的道路，而且是必须走什么样的道路。”

“什么样的道路？”忒修斯抬头看着阿奎莉亚。

“走上……和我父亲一样的道路，也是和我哥哥正在走的道路一样，去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一个荣誉加身的人。”阿奎莉亚偏过头去，又看到了黑湖的湖面，此时倒映着日光，没有风，但阿奎莉亚觉得有风更有气氛。

“那这也是我要走的路。”忒修斯站了起来，“不仅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再被当做无知和被排斥的存在。”

“那分院帽怎么没把你分来斯莱特林？”阿奎莉亚哈哈一笑，就当玩笑话处理了。

没想到忒修斯却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告诉她：“因为分院帽说，我这样的念头是为了保护你，是为了让你和我做朋友的时候不会再被人说三道四。”

阿奎莉亚无语凝噎，她吸了吸鼻子，尽力地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保护”这个单词，除了父亲和托维斯以外，他是第一个对自己说出口的人。

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打破了他们之间可笑的薄薄一层的障壁，是阿奎莉亚主动的，脑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所做出来的行为。

忒修斯一开始是茫然的，他像个木头一样愣在原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也僵硬地摩挲起阿奎莉亚的后背。

“这才来霍格沃茨的第二天，我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很久一样……”忒修斯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结果耳畔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他慌神了，“莉亚，莉亚？”

“没见过女孩哭鼻子是吗？”阿奎莉亚的声音带了点鼻音，黏糊糊的，跟她本来的声音一点都不像，“那你现在见过了。”

“我……”

“我只是很想哭而已。”阿奎莉亚在忒修斯的袍子上留下泪水的印记，“如果你要我清理的话，我可以用‘清理一新’，手洗免谈。”

“怎么可能呢，好了莉亚……”忒修斯轻拍阿奎莉亚的后背，“既然我们话都说开了，那你还能跟我做好朋友，对吧？”

阿奎莉亚一下离开他的怀抱，哼了一下：“你太会破坏气氛了，没看我正哭呢，你这哄孩子的语气，我难道才三岁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不太会处理哭的人，我只看过我妈妈哄纽特。”忒修斯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所以……”

“好吧，我原谅你了。”阿奎莉亚用手帕擦了擦眼泪，“下午还有课呢，我走了，你跟不跟上？”

“当然。”忒修斯快走几步跟在阿奎莉亚身边，“下午的课是魔法史，我已经上过了，非常无聊的，我跟你说，那个宾斯教授是个很老的幽灵……”

阿奎莉亚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认真倾听着忒修斯的话，虽然她的眼圈还有些红，但就现在的状态来看，真是难得的放松。

阿奎莉亚不禁想：选择忒修斯做好朋友简直是自己这十一年来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