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烟番外 Chapter 3 上

洛烟挂掉打给桑芷的电话，对司机说了地址，“去浅芷桑篱，谢谢。”

“好的，烟小姐。”

洛烟把手机放回包里，便缩在座位上小憩。

江祁一直有在留意去听她和桑芷的对话，竟然发现洛烟温柔包容的一面，虽然并不是对他。

车子缓缓在城郊高速上行驶，空调的温度让车内的气氛变得格外缓慢，时间好像在车轮上缓缓滚动、流逝。

“早就听说你跟桑家那位娇纵的大小姐关系很好，我还以为只是易桑两家为了对外形象营造的。”江祁借着车窗外透进来的灯光看向洛烟，音调里有一丝笑意。

这话让洛烟先拧了眉，睁开眼便直直看进江祁眼中，“说话的人不会说，听话的人还不会听吗？”

江祁微愣，表情短暂凝住，好在由于逆光不能将他脸上的变化看个分明，他吐了口气，语气略微无奈，“我没有恶意。”

洛烟扭头向窗外，仍旧在忍耐。

“洛烟，我的确没有恶意，你因为这个生气是否？”

他的话断了一截，颇留余地。

洛烟再次看向他，眸子里是他身后城市的灯火，她唇角轻扬，却掀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不是你说你没有恶意我就可以不生气，你没有恶意是你的说辞，我不高兴是我的权力。”

车内的气氛再次降到冰点，好在浅芷桑篱已经在眼前了，只不过更深露重，明明两个人都没有食欲，却都是盛装出席。

.

易珣已经给浅芷桑篱的经理打过招呼了，两人进门就被领到洛烟和桑芷专用的包间。

洛烟站在包间门口冷了脸，“换一个。”

经理不明就里，但只得依言去换，倒是江祁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漫不经心的笑也没了踪影，只静静地跟着洛烟。

深夜的浅芷桑篱并没有太多的人，因此菜上得很快，都是Z城地道的小食。

洛烟吃的不多，似乎只是出于待客之道而陪着江祁，她点了桑芷很爱的果酒，手托腮望着窗外小口小口喝着。

“洛烟，你讨厌我吗？”

讨厌？

洛烟目光不甚清明地看向对面的江祁，她歪着头，似在脑子里搜索着答案。

“还好。”

桑芷把江祁查了个底朝天，她当然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花名在外的江少”

“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的江少”

“大女学生为江少自杀”

……

但于她并没有什么区别，男人不都这样，婚姻也不外乎就是等价交换。

“没什么感觉。”洛烟补了句，然后继续喝酒看向窗外，果酒醺红了她的脸颊，让她冷白的皮肤显出健康的颜色。

“可我觉得，你讨厌我。”江祁笃定地捏着茶杯，口吻极淡，“你讨厌我还是要带我过来吃东西，你都，这么为难自己吗？”

为难？

洛烟笑了，音调上扬，语气轻快，笑声清脆。

“不是，我的人生本就如此，”洛烟看向江祁，笑容一点一点收束，像是傍晚时分的落日，余光收起，光热褪去，唯余沉寂，“恶心也要忍受。”

江祁脸上的笑一点点凝固，最终不语。

这是一顿让两个人都不太舒服的晚餐，即使环境优美、食物极佳，但无话可说的两人让气氛变得极为压抑。

洛烟不与桑芷一起时就不会考虑旁人的感受，此刻她只定睛看着窗外，浑然不在意对面那人作何感想。洛烟握紧手心的生命线，陡然有种自己快要破碎的感觉，所以，这一生就要如此了吗？与一个毫无感觉的人，对坐、吃饭、睡觉，这便了却一生。

江祁直直看着洛烟，一杯茶接一杯茶往下喝，只有捏紧茶杯的手显露出他的情绪，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失控感。

分开是在洛烟公寓的门外，她没有主动邀请江祁留宿，江祁似乎也没有那个意思。两个人都下车，洛烟走到公寓大门回头看他，只想客气地道别。

江祁在她回头时递上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礼盒不大，刚好可以放进他大衣口袋的样子。

洛烟看着礼盒，抬眸看进他眼里无声无息地询问，这是？

江祁笑，神色却是郑重地，“订婚礼物。”

洛烟点头接过，“不好意思，我没准备。”

江祁不甚在意地摇摇头，“无碍，那么，我们婚礼见？”

洛烟再点头，礼貌地目送他上车离开，这才折身往公寓走。

解锁、开门、进门、关门。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洛烟把礼盒随手放在玄关的鞋柜上，上面已经堆了不少精致的礼盒，这只礼盒被放进去，然后与其他的礼盒融为一体，好像一直以来就被放在那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