闩了天台的门，听着女生们放肆的笑声，花里抱紧了手里的空盒子，仿佛抱紧心里呼之欲出的小怪兽，几步跨下了楼梯。
走下了几十级台阶，她又停下来，抬头向上张望，想了想，调转方向，再次往上走。
一直走到门口，她轻轻把门闩打开。
一时意气，也许会招来今后的麻烦，而她并不希望以后被打扰。
她僵着一张脸默默走下了楼。
花没了，贺卡还在，她想她应该给苏墨一份回礼。
下午的课冗长无聊，她很想睡觉，却又强撑着要认真听课——看着老师的嘴一张一合速度缓慢，眼皮愈发沉重，她熬得实在辛苦。
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居然有种得救的感觉。
课本收好，笔袋收好，笔记本也收好了，她确认把所有东西都收进了桌斗里，才拎起书包往外走。
然而她一出教室门就被人堵了。
是陈诉。
“有事？”
陈诉看了一眼她的书包，点点头，“跟我来。”
到了一个人少的角落，陈诉这才回身看花里，问：“中午发生了什么事？”
“嗯？没有发生什么。”
“我看到了。”
花里看着她，“看到什么？”
“她们把你的花倒掉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那是他送给你的。”
“……”
“当时我在对面实验楼的天台，看到了……后来我赶过去，你已经走了。
她们不太好惹，你没跟她们对着干是对的。”或许是感觉气氛太过严肃，陈诉耸耸肩，给了花里一个招牌笑容。“送我去公交站吧，我的车漏气了。”
“你怎么知道那是苏墨送我的？”
“他问我你会喜欢什么礼物了。”
“哦。”
她们并排走在盆架木下，看着余晖从树枝里洒下斑驳的光影，一时沉默。
“我想给他一份回礼，你跟我一起去？”
陈诉摇头笑了笑，说，“手机给我。”
“嗯？”
“你的手机。”
“要手机干嘛？”虽然不解，但她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陈诉往后退了几步，面对着花里站好，然后打开手机拍照快捷键，“来，笑一个。”
“我不懂你在做什么。”
“对他来说，你的笑容是最好的礼物。”陈诉的脸隐在手机背后，看不清表情，“来，想想你最开心的事情。
“我还是不懂。”
“你笑起来的样子，最像顾琳。”
相机里定格的是花里露出错愕表情的瞬间。
陈诉把手机还给花里，接着原来的话题说下去，“但是你在我们面前很少笑。算了，你还是回家自拍一张给他发过去吧。不用送我了，Bye！”
花里看着几米之外陈诉不复往日潇洒的背影，不知所措。
愣了几秒，她举起手机，拉近焦距，拍下陈诉孤单的背影，找到好友栏里的苏墨，把照片发了过去。然后狠狠心，把苏墨的名字从好友栏里删去。
她想，原谅我不愿成为任何替代品。
她想，原谅我不愿成为任何替代品。
12月的宁安遭遇了罕见的低温天气。
冬天仿佛一夜降临，昨天穿一件风衣还嫌热，今天就恨不得把被子裹身上。
花里好不容易打扫完教室，一走出教室门口就又被人堵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暖意瞬间散尽。
是上次那三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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